年,不论尹岱等六派耆老的脸色多难看,不论多少明刀暗箭和语重心长,她都坚定的按自己的意愿过完了一生。” “想闯荡江湖就闯荡江湖,想诛杀奸佞就诛杀奸佞,便是受了慕正扬的欺瞒,她也能果敢反正,先后宰了负心人,再诛杀聂恒城,丝毫不拖泥带水,给江湖留下祸害——真叫天下须眉汗颜。” 蔡昭轻声道:“你们看见的都是姑姑的风光,我从小到大看见的却是姑姑一身病痛,过一日算一日。你不愿像令尊那样一生忍耐退让,我也不愿像姑姑那样舍己为人,可最后,唉,救我们性命的,却是姑姑的荫蔽与令尊创下的内功心法。” 最后关头,戚云柯终究还是无法背弃蔡平殊生前的意愿。 “是呀。”慕清晏释然的笑了,微风吹拂他骨相精致的额头,显得分外年少轻松。 “其实我本来想将师父的骨灰埋到这里来。”蔡昭忽道, 慕清晏道:“可他们已将戚云柯打入青阙宗后山的罪人碑林了。” 蔡昭道:“游观月手下不是有个长于掘地盗墓的么,到时借过来,跟我一起将师父的遗骨偷出来就是了。” 慕清晏转头,端详女孩:“即使戚云柯做下这么多罪孽,你还是念着情分,对么?” 蔡昭神情落寞,低声道:“我只是可怜师父,他这一辈子,也是过的很苦。人都死了,罪孽碑上也会刻下他的罪行,何妨一把骨灰的去留呢。” 慕清晏略一思索,笑道:“也好,有你师父作伴,想来你姑姑也会高兴的。” 蔡昭奇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 慕清晏:“你自己说的,令姑姑的宅子中只住过两个外姓人,我与戚云柯。自从全身尽废了之后,你姑姑已经不很愿意见外人了吧。我想,不论有没有男女之情,你师父于蔡女侠都是很重要的人,远比周致臻他们重要的多。” “啊。”蔡昭用力一拍腿——她竟从没往这处想过。 她重重叹气,“这天底下,情之一字最说不清了。哦,还有大师兄,他居然暗暗喜欢了尹素莲几十年,真想不到啊!” 慕清晏起了兴致,“你怎么猜到我布置在戚云柯身边的暗桩是曾大楼的?” “从血沼泽出来后,我和三师兄五师兄不是回了这里嘛。”蔡昭道:“为了找出紫玉金葵,我在姑姑的遗物中一通翻查,没发现紫玉金葵的消息,倒翻出一本姑姑年少时写的札记,都是些早年间的江湖见闻,琐碎小事——里头有几句话,写的颇是玩味。” “有那么一回,姑姑给了大师兄一缸活蹦乱跳的溯江鲮鱼,让他尝尝鲜。大师兄请酒楼大师傅将整缸鲮鱼都煮了,然后给在场所有人每人一条分了,当时姑姑还夸这小兄弟讲义气。” 慕清晏不解:“这有什么不对劲?” 蔡昭道:“当时姑姑和师父出门了,在客栈的只有他们刚救来的一群贫苦孩童和尹素莲主仆三人。” 慕清晏哦了一声,目露了然之色——孩童孱弱贫苦,分吃美食是天降之福,可尹素莲自幼龙肝凤胆什么没吃过,当时的曾大楼又不是没见过尹岱的排场。 蔡昭再道:“还有一回,他们困居破庙,姑姑给了大师兄一瓶雪蝉丸。结果等姑姑回来,才知道大师兄将整瓶雪蝉丸给后来躲进庙的江湖豪侠们分了,其中也有尹素莲。” 这次慕清晏直接道:“雪蝉丸是用来滋补丹田的,尹素莲根本不会武功,吃了也没用,是不是?” 蔡昭点头叹气,“总而言之,当我知道你说服了致娴姑姑时,我就猜到师父身边的暗线是大师兄了。” 慕清晏:“这般明显,你姑姑和戚云柯就没发现?” 蔡昭叹道:“师父年少时可老实巴交了,我娘说那会儿还有人喊他戚大傻呢。我姑姑也没好到哪里去,大大咧咧的——在佩琼山庄时,闵夫人数年如一日的给她使绊子,飞向周伯父的媚眼都快到天上了,她过了好几年才明白过来。” 慕清晏略一思索,摇头道,“未必,蔡女侠是粗中有细,好端端的她在手札中写这些做什么。我猜她隐隐觉察到了什么,却没往心里去,便随手写了一笔。” 蔡昭想了想,“也有可能。” 两人在蔡平殊墓前聊了许久。 他们聊到了溯川河谷遭遇的黑衣人,那个有些眼熟的阵法,如今想来,应该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