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不算完全安全了,所以周勤三人也不推辞,只调笑道:“那小少爷晚上还是靠边上些,免得叫我们挤着。” 村里人家很少有多余铺盖的,所以周勤也没提地铺这档子事儿。 栓好了马,恰好下地干活儿的人也都回来了。 叫穆空青意外的是,穆白芷居然也在穆家村。 现在的穆白芷身上,已经几乎看不见曾经穆大丫的影子了。 她穿着细布裙衫,发间簪一支素白银簪。 许是因着要回村的缘故,原本已经自梳的穆白芷将发髻散了,乌发如瀑般淌在身后,衬得肌肤莹润,泛着健康的红晕。 连周身的那股温和气,也皆都变成了沉静,像一朵冬夜里独自绽放的花。 穆空青见了自己大姐,便明了为何杏仁婶着意要堵着他,给他找那些不痛快了。 穆白芷这些日子跟着医婆行医,早不知见过多少人了,现下见了三个陌生的大男人也不胆怯,倒是这三人纷纷垂眸敛目,不敢看她。 待穆空青同家里人讲明周勤三人的身份后,穆白芷还大大方方地朝人行了个礼,叫这三人连道不敢。 因着几人回来得匆忙,也没给家里带个消息,因此也谈不上提前准备什么饭菜。 孙氏只得抓紧着多做了些饼子,又将梁上的腊肉切了,勉强凑出一桌像样的菜来。 饭桌上穆老头几次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。 待到用完晚饭,周勤三人见状也知机地说是先回房里收拾一番,穆老头方才试探着开口,问了穆空青的成绩。 穆空青不明白穆老头为何这般小心翼翼,坦言道:“府试也得了案首,还同钦差大人述了冤情。我今日回来时路过清水镇,听闻李家的人已经下狱了,连铺子都封了。” “什么?”穆老头睁大了双眼:“案首?” 穆老头念过书,对科考之事知道的也多一些,自然明白两夺案首是多不容易的事儿。 孙氏才不管案首不案首,她只晓得儿子考中了,便喜得一拍巴掌:“我就知道我儿子能耐。” 这动静大了些,孙氏叫穆老头一瞧,面上又露出了讪笑。 穆老二此刻也是按捺不住地激动:“我就知晓,村里传的都是些丧气话。咱家空青打小就聪明,咋可能考不中。” 穆空青闻言却皱起了眉:“村里传的?” 白日里跟着一块儿下地的大伯娘赵氏道:“可不是,那群嚼舌头的,话说得可难听了。都说你考不中,白花钱,回来还拿村里人撒气呢。” 就为这事儿,赵氏也受了一番挤兑,大把人问她这生不出儿子,结果叫银子都被侄子花了去,以后家里日子可咋过。 赵氏当时嘴上同人叫嚷得凶,可心里头要说不在意,那铁定是不可能的。 听了这档子话,穆空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 八成就是杏仁婶被他刺了,所以才在村里头乱传话,试图撒撒气。 穆空青也不气,只是笑道:“周礼八刑,造言居一,依据大炎律令,造谣者可是要杖二十,罚银三两的。” 这年头的平头百姓,哪儿敢扯上什么官司。 甭管能不能听懂,只要知道那些个长舌妇再叨叨可要挨板子,赵氏心里就舒坦了。 穆老太瞧她那大儿媳的架势,恨不能立刻去同人再唠上个百来回合的,立时拽了她一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