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懿妃带了足足二百六十抬嫁妆。” 兰昭仪把玩着手上的戒指,若有所思,眉眼间皆是笑意。“娘娘莫要笑我没见识,这宫里的女人,谁不是富贵窝里喂大的。可别说是咱们,就是先帝嫁公主,也不曾有过二百六十抬嫁妆这样的大礼。” “就是,这永靖侯府也太不知收敛了,这般大张旗鼓,不知道人还当他们家出了个皇后娘娘呢!” 许婕妤口无遮拦道。 “巧儿!” 许婕妤话音方落,便被兰昭仪不紧不慢地喝住,笑着打起了圆场:“到底是懿妃娘家得力。” “若是如此便也罢了…” 许婕妤巴巴地凑到皇后身边,接过皇后手上整理书文的动作,压低了声音道:“皇上竟遣了半副皇后仪仗去宫门接她!” 皇后微怔,唇边的笑意不自觉淡去。回身时,长袖不知怎得落进了砚台里,染了好大一块墨污。“你二人先去前厅坐着,容我更衣。” “嫔妾告退。” 出了书房,许婕妤挽上兰昭仪的手臂。见院中四下无人,声音浅浅的,全然不似方才牙尖嘴利,颇为亲昵道:“姐姐,我可说落了什么?” “呵…” 兰昭仪轻笑一声,“懿妃这般声势,娘娘便是九天仙女,也要被搅动了凡心…” “许婕妤说的可都是真的?” 正阳宫主殿内室,皇后坐在妆台前,臂腕向后靠,倚着桌面借力,面容疲惫。 “是。” 沧伈上前,抬手欲扶皇后起来更衣,却被拂开。“听说,皇上之前的旨意是以懿妃仪仗相迎便…却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,让宋诚带了半幅皇后仪仗到宫门。” 沧伈眼见皇后脸色不好,又出言劝慰:“左不过是些虚礼,娘娘不必在意。” “虚礼?这话是谁教你说的?” 皇后闻言,忽而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直盯着沧伈,清秀的面庞被悲怒所笼罩,质问道: “你倒是说说,于本宫而言,什么又是实的?” “娘娘只要在这六宫之主的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坐着,您在意的人,自会好好的。” 沧伈受皇后怒火,却不带丝毫惊慌,上前稳稳地扶起她。“兰昭仪和许婕妤还等着娘娘呢…” …… 妃嫔入宫,无需行祭庙大礼,沈明娇随着仪仗到了永和宫安置。 她抬眼望着宫门上方描金绘彩的永和宫三个字,心绪凄迷,物是人非之感扑面而来。 “皇上圣恩,知道娘娘最熟悉永和宫,特意拨了这处给娘娘独住。” 宋诚极有眼色,猜出沈明娇所想,可开口便是在有意提醒沈明娇莫要因淳贤皇贵妃之事,乱了吉日的礼仪规矩。 宋诚今日几度出言提醒,她自是领情,微微点头谢其好意。 五凤织锦锦缎绣鞋裹着玉足纤纤,款步姗姗踏入永和宫主殿。 “这…” 纵是沈明娇在永靖侯府这般击钟鼎食之家长成,亦是被眼前穷工极丽的殿内布置感到奢靡乍舌。 檀木作梁,金松为为柱础,琉璃宫罩为灯,东珠为帘幕。宝顶之上悬着一颗碗大的夜明珠,便是在白日,亦是与太阳光线交相辉映。地铺白玉理石,凿地为牡丹,鲜活玲珑,栩栩如生。 “早前,郑姑姑从侯府回来,见娘娘闺阁布置不凡。” 宋诚瞧着宫人陆陆续续进了殿内安置,便就着四周布置一一给懿妃娘娘细说:“金为梁、玉铺地、取金玉满堂的美意。还有这头顶的明珠、地面儿的花纹,都是皇上亲自吩咐内务府布置的,只为娘娘住得舒心。” 沈明娇听着宋诚所言,在看殿中一改姑母在时的清雅布置,雕梁画栋、酌金馔玉,不由暗自心惊。 “本宫资历尚浅,永和宫如此奢豪,不敢为居。” 她着意朗声,压过了宋诚滔滔不绝的介绍。“还请宋公公,禀明圣上,本宫请旨意别殿而居。” “皇上知娘娘知礼贤德,只嘱咐奴才与娘娘说,这永和宫内所有布置,皆是按照正二品妃位的份例来的,并无甚逾矩之处。请娘娘安心。” 宋诚满面堆笑应对。至于…永和宫的份例到底多少,有无逾矩,说破了天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。 沈明娇提着一口气,不上不下的。永靖侯府已是煊赫到了极点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