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卿想到杀人杀全族的官场斗争,唯有叹息。她有一点想不通,问:“就算真的是夏首辅,他怎么知道你要去找郭勋?” “能混到内阁的,哪一个都不差。”陆珩眼眸深沉,似乎在凝神想什么人,“应当是昨天我和皇帝的话被哪个太监听到,然后传给夏文谨了。” “你知道是谁吗?” “大概有数。”陆珩说着拍了拍王言卿的手,“我先送你回府,陆渲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。今天晚上我早点回去。” “好。” 陆珩第一天就锁定人选了,但他要向皇帝交差,多少还要讲究点证据。陆珩搜集证据时,朝堂上也发生了一件稀奇事。 陆珩被人弹劾了。 陆珩实在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被人弹劾的滋味了。 当晚,陆珩回家,抱着自己又白又软的娇妻诉苦:“卿卿,我今天被人弹劾了。” 王言卿一听,柔声问:“怎么了?” “有人弹劾我贪污。”陆珩说完抬抬眉,无语道,“这我还真没法反驳。” 贪污算是官场上一块万能砖了,哪里需要搬哪里。毕竟以锦衣卫的官俸,肯定不足以支持陆府奢靡的开支。 王言卿忙关心地问:“是谁弹劾你?” “几个言官。”陆珩说完笑了声,道,“不过我知道是谁授意的。皇上刚让我查郭勋死因,我随后就被弹劾了。可真巧。” “你是说夏首辅?” “不是他,还能是谁?”陆珩抱紧怀中人纤细柔软的腰,如此温香软玉,他就应该用全天下的绫罗珠宝装点她,被人弹劾一两句贪污算得了什么? 王言卿没空注意他不老实的手,全幅心神都在弹劾上:“那皇上怎么说?” “皇帝没说什么。”陆珩轻笑,“卿卿不用担心,他们弹劾我贪污,说明抓不到我其他把柄。皇帝也明白的,不会在意这种事。” 王言卿一听,心中稍定。陆珩很快就不满足于揉一揉抱一抱了,他托着王言卿的背将她放在榻上,说:“但我也不是白让他们弹劾的。敢弹劾我,就要敢承担得罪我的代价。我看不用等十日了,明日就能把郭勋的死因呈给皇上了。” 陆珩说到做到,第二天,就去西内禀明武定侯暴毙一案实情。皇帝听后沉默了良久,说:“朕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 陆珩抬手:“臣遵旨。” 陆珩和皇帝相识多年,很明白皇帝的想法。出了这道门,他就不能再和人提起郭勋的死了。开国勋贵在刑部被人用细针害死,简直骇人听闻,这对郭家、对朝廷名声都不好,还是让郭勋以疾病的名义,安安稳稳地走吧。 陆珩走出宫门,对锦衣卫说:“通知武定侯府的人,来接武定侯的尸身吧。” 在刑部大牢验尸后,陆珩就让人将郭勋的尸首带回南镇抚司。现在是六月,尸体很容易腐坏发胀,幸好他们全程用冰块镇着,武定侯的尸身变形还不算严重。 同朝共事多年,死后让他体面地回到家人身边,算是陆珩给这位老对头的践别礼了。 叱咤朝堂半辈子的武定侯突然就死了,郭府女眷哭成泪人。洪晚情高烧刚退,又得知了舅舅的死讯,在房里悲哭出声。 武定侯是在牢房中暴毙的,后来尸体被锦衣卫拉走,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都没有说法。郭勋虽然年近半百,但身体向来健朗,怎么会莫名其妙暴毙呢? 武定侯府的人当然不肯轻易相信,但郭勋身上没有外伤,唇上也没有中毒痕迹,武定侯府没了郭勋就是一团散沙,最终也没闹出什么结果,郭勋还是以突发疾病为名,入棺安殓。 皇帝不轻不重发落了几个刑部小吏,以渎职失查之名将刑部尚书、侍郎骂了一顿。毕竟武定侯在刑部大牢里突发疾病,而他们这些人竟然没有察觉,骂他们失职不冤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