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人沉浸在喜悦里,秦宴书甩开江焰的手,一盆冷水泼下去。 “大家要白欢喜一场了,我是来悔婚的。” 后排奏乐的鼓手,拍子错了一拍。 宾客刚从上一出里回神,又掉进这一出里,个个脸上都面露疑色。 整个会厅,一瞬间安静下来。 秦宏看着抬上,哼笑一声,明显压制着怒气。 他没干什么,连个禁止她胡闹的眼神都没给,只是淡淡盯着,一股压抑的强制性油然而生。 秦宴书咬了咬唇,血腥味蔓延在喉腔里,心也彻底凉了半截。 她吸了一口气,换了一副脸色,笑道:“抱歉,我开玩笑的。” 她眼神巡视了一遍台下,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是一件商品,不仅供人观赏,还能给秦家铺路。 将来秦家壮大了,也算是踩着她的骨血上位的。 台下的宾客一愣一回神,笑着打趣江父:现在订婚都要来点惊喜了吗? 秦宴书捏着手下台,等到各自欢乐散场,雁双跑过去:“没事吧?” “没事。”她表情这会儿已经恢复如常,淡漠一切,但也像具躯壳,“就是有点不爽。” “江焰他——” “别在我面前替他,我怕我忍不住去废了他第三条腿。” 秦宴书没忍住,声音提高了一点,反应到之后,说了声:“抱歉,我不是对你发火。” 她只是气不过,不想听见这个名字。 耍着她玩那么久,她什么都顺着他。 到头来,还被人阴了一招! 好样的,江焰! 整个会场已经不见了秦宏的身影,他的助理在外面侯着,说了句老爷子找。 雁双知道一些秦宏的为人处世,今晚这一出,他不会轻易带过,抬脚跟上去:“宴书——” “没事,就是我可能会挨一顿批,还会去喝酒,你能不能陪陪我?” 雁双下意识看了眼宋时遇。 他点了下头。 她说:“好,我陪你。” 江焰从后面跑过来,拉住秦宴书,脸上没有台上那种春风得意:“宴书!” 秦宴书脚步骤然停住,因为怒气,眼周一圈都被染上了怒红,明显戾气很重。 她一字一句,警告的语气:“在我没对你动手之前,离我远点。” 雁双被她这股火惊了下,她已经很久没见这么不留情面的秦宴书了。 那会儿她说没事,兴许也是假的。 夜深外面的公路边没有人,连个车辆也没有,秦宏就站在旁边,司机在后面侯着。 秦宴书咬了咬牙,走过去:“爷——” 秦宏一巴掌落在她脸上,夜色静谧,这一巴掌用的力道不轻,她耳鸣了一瞬。 脑子里只有嗡嗡嗡的声音。 “我一次错都不能犯吗?” 秦宏的声音冰凉凉的,没有一点儿温度:“你生在秦家,衣食无忧,你就该时刻绷着神经,不能犯错,更不能犯这种明知结局的错误!” 那一瞬间,像有一点沉重的乌云压过来,压得秦宴书有点喘不气来。 “我说过,我说的话你照做,今天我要是没来,你想把江家的脸面置于何地!” 她笑了声,想质问他。 那我呢? 我这个人还没有脸面重要吗! 秦宴书丝毫没察觉到手在抖,借着黑夜,借着看不见尽头的路,她好像看见了小时候那个因为忤逆秦宏而被丢弃的自己。 真的见不到光了吗? 风拂过脸颊,刺疼刺疼的,秦宴书平静地看着秦宏。 “一辈子按部就班的按照你的意思活着,我像个傀儡一样,你养的那条狗都比我活得潇洒。” “混账!” 秦宏抬起了手杖。 棍子落下来的时候,秦宴书没躲。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。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落下来,她听见一道声音,掀开了眼皮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