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早,她趁着祁衍做饭的功夫从背后抱住他,祁衍习惯了煮饭时来自荀卉不安分的捣乱,他空出左手把她的手控制在身前,右手掌着锅铲规律地搅动锅里的甜糯米粥。 只是荀卉自由的另一只手仍旧不依不饶,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探险般游移,指腹游走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,她踮着脚将嘴唇贴在他的后颈,轻轻吮吻,舔得他脖颈一片濡湿,清明的天光之下屋内却酝酿着暧昧的氛围。直到荀卉的手往他的下腹探去,祁衍终于忍受不能,桎梏着她的左手松开,正要捉住她,他的中指却被她顺势捏住,带着温热体温的金属戒圈贴上他的指腹,他愣愣地停下手上的动作,仍不忘把火关掉。 荀卉在他发怔之际反客为主,双手包围住他的左手,一手握着他的手掌,一手不容置喙地将戒指无限贴近他的中指。 “嫁给我。”她的声音轻缓,却足够他听清。 祁衍没有说话,只是眼眶忽地浮起一股暖流,像是百川归海一般往眼睑处奔涌,他快速眨了眨眼。 清晨尚有鸟鸣,裹挟着初春草木生长的气味,屋里弥漫着粥的甜糯香气,身旁人的呼吸带着牙膏的薄荷清香,如果将祁衍心中对于家的定义具象化提取,那空气就会是此刻的气味。 祁衍声音有些哑,“你...”他张口憋出一个主语,不知是措辞未成还是被荀卉打断,只剩一个音节。 “别说话,”荀卉把戒指堵在他的指尖,脸颊蹭着他的肩胛,猫儿似的,“答应我吗?” 她总是用疑问的语气问着没有第二种回答的问题。 “我答应你。”祁衍把手指伸进戒圈,简单的动作他却生怕做错一般无限放缓,呼吸也跟着慢下来,仿佛眼前是会被吐气吹散的香甜梦境。 戒指稳稳地停在他的指根,荀卉也未曾预料到尺寸会如此合适,只是惊讶了一瞬便被蓦然转身的祁衍拥在怀里。 荀卉脸闷在祁衍胸口,欢喜地邀功,“之前你睡觉的时候我去量的尺寸,我是不是很聪明?”术后的第一夜祁衍因为麻药的原因睡得格外沉,望着祁衍平和的睡颜,荀卉福至心灵,她跑了好几个病房,终于从一个陪床的小学生那里借来了一把直尺。 “嗯,”祁衍吻她的发顶,还是忍不住发问,“怎么想起来结婚的?” 二人相恋的这两年里,“结婚”一直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词汇,是藏匿于森林里的巨大捕兽器,只要谨慎避开,生活便能维持当下的甜蜜,而过于突然的提及只会打破平衡,将这段关系送入虎口,他们或许能逃开它的考验,或许就此被锋利刀口咬断也未可知。 祁衍术后不宜多动,腹肌轮廓也难免浅了些,他比荀卉更痛恨自己的疏忽,大有伤口恢复后在健身房举铁终日的架势,荀卉捏捏他腰间的薄肉,“因为你的阑尾拜托我帮它继续守护你。” 多么荒诞不经的理由在荀卉口中流转一遭都变得合理,成了她表白真心的说辞。 祁衍捧起荀卉的脸,虔诚地印上一个吻,语气终于有些无奈,“你求婚了,我还能做什么?” “你负责结婚呀。”荀卉自然吃不得亏,算盘打得噼啪响。 荀卉是一个对婚姻十分缺乏想象的人,领证以后本不想置办婚礼,但拗不过世俗,祁衍将就着她将一切环节简化,只是一切从简也依旧足够繁杂。 婚礼相关事宜一桩接一桩压得祁衍喘不过气,筹备中期他忙得脚不点地,相比之下,荀卉倒闲得有些心虚,便揽过了写请柬的活儿,原本印刷即可的请柬,她认真地画了一对依偎的小人,托人刻成印章,在誊抄好宾客姓名后郑重地在角落空白处盖上印章。她趁着周末全天赶工,辛勤劳作的背影活像个捣药的兔子精。 晚上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