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敏终面色泛起潮红,似乎滚热的血液流速太快所致,鲜血在体内一阵阵地冲涌拍壁。 此刻面红仍未消退,反而像抬手打翻了胭脂汁子,一点点从雪地里浸染出来,眼角、耳根、衣领下的锁骨俱是绯红一片,这张白璧无瑕的面庞镀上火烧似的霞光。 裴迎愣住了,她不知如何是好,此刻心中后悔万分。 太傅仅告诉她陈敏终不能待在黑暗狭隘的地方,并未告知他的反应会如此剧烈。 眼下她确实验证了陈敏终是假太子,可她真能贸然将陈敏终带出去吗?陈敏终醒来,又该如何惩罚她呢? 他原本就觉得裴迎是昭王的人。 若说之前是误会,眼下只怕证实了他的推测。 她捧着陈敏终的脸,吓得泪珠溢出,哽咽道:“殿下,您快醒一醒呀。” 裴迎进退两难,她既怕陈敏终真出了什么事,自己难辞其咎,又怕陈敏终醒来,对她试探身份的行为恼怒,他心机深沉,不知要如何残酷地处置她。 忽然,裴迎感到怀中的男人呼吸粗重起来,她抹了眼泪,低头去看,陈敏终的头搭在她大腿根,胸膛微微起伏。 “水……”他紧闭的牙关间终于吐露一个字。 裴迎满脸的泪水瞬间绽出了希望,她欣喜若狂,可是一回过头,这里哪里有水,外头倒是有婢女伺候,喊一声便可以进来,裴迎迟疑住了。 若是让人进来瞧见她把太子弄成了这幅模样,事后问起因果,她便完了。 裴迎一只手搂起陈敏终的脑袋,轻声哄道:“殿下,还没有水呢,您先等等,我这就去给你找。” 她正欲起身,裙带却被一只大手勾住,一个重心不稳,被猛然拽回他的怀里。 陈敏终甚少有这样滚烫的时候,他浑身都热乎乎的,怀抱的气息将她整个小小的身躯笼罩其中,又香甜又热。 裴迎的手探在他衣领,伸进去摸着他的背,他出了一身冷汗,将里衣打湿透了。 陈敏终总是威严又高高在上的,她打心底里以为他永远不会生病,也绝不会有恐惧的事物。 陈敏终昏昏沉沉中,手指勾着她的衣裙,紧紧不松开,良久,他一双凤眸微睁,仍然不清醒,半明半昧间,他抬手抚上自己的额头。 裴迎轻声道:“您方才晕厥了过去,吓死我了。” “拿水。”他有些烦躁。 方才黑暗的一霎时,在这间小小的佛堂中,他险些喘不过来气,窒息濒死感,难以言喻的恶心。 他喜欢一切事物都按照自己既定的秩序进行,方才却五感皆失,脑海不由控制地失去了意识。 裴迎小声道:“您放开我,我现在就去唤人。” 最后一个字尚未落地,他蓦然翻过身子,将她按在绫锦蒲团上。 裴迎发髻松散,一根珠钗滑落出来,随之带出了一绺青丝,洋溢在清凉的砖面。 饱满的胸前压上来一只沉沉的手臂,殿下掌握住了她另一侧的肩头,将她慢慢拉近。 “罢了,你就这样待着。”陈敏终道。 他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。 裴迎脸色青白交加,又惊又惧,手中的宫灯平稳地安置在旁边,灯火如豆,幢幢映照出她的娇怯。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,企图将身上的那只手臂弄下去。 没想到刚移开了半点距离,那只手掌又专横地将她掰过来,她一侧过身子,这回,彻底与陈敏终面对面。 裴迎知道自己惹祸不轻,她提醒道:“殿下,这可是在佛前。” 陈敏终睁开了凤眸,眼底渐渐恢复清明。 “我知道。” “你不渴了吗?” “不渴了。” 他并没有想对她怎么样,只想抱着她。 肌肤相贴的感觉,能抚平方才的阴影。 “你就这么待着,哪儿也不用去。”他闭眼,似乎有些疲惫。 两人侧着身子,距离极近,不过一息之间,他仿佛一座野火烈烈的山林,炙热的火舌一寸寸逼近,吞噬裴迎的全部气息。 裴迎:“您说过您不喜欢肌肤相贴。“ 陈敏终按在她肩头的五指微微合拢,能感觉到她在瑟缩,这样顽劣的小女子,也会怕得发抖,肩头又小巧玲珑,像握着一只战战兢兢的雏鸟。 裴迎紧张得连口水也难以吞咽下去,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在变化。 包拢着肩头的那只大手掌,缓缓移到她的脖颈,那支脆弱的花茎,似乎可以轻易掐断,他用指腹的薄茧不停地摩挲。 她无法揣测这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