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色,立即会意,便先锦被中起来,身上只一件薄纱的里衣,赤着足,取了这人的衣物,小心翼翼地给他穿衣! 这人依旧还是其貌不扬的样子,换衣之后,外头却已有人候着,低声和他说了什么。 他皱眉,露出疑惑和不解之色。 不过,显然这个人很沉得住气,却依旧神色淡然,只点点头道:“去吧。” 这人又回到了厢房里,歌姬给他斟茶,他置若罔闻,却是推开窗,自这三楼,低头只凝立于窗前纹丝不动。 似乎很久,突然长街处,传出马蹄声,杂乱的马蹄一起,街道两侧的人纷纷避让。 却见一个青年人,领着数十个护卫和宦官,飞马朝着那大明门去。 沿途的人似开始高声议论,有人显得激动,越来越多路人开始探出头来,或是走上长街。 那细碎的声音,这其貌不扬的人充耳不闻,只是一双眸子,带着颇有一些寒冷的笑意,他的面上依旧还是温文尔雅的样子,犹如他平日一般。 身后,那歌姬双手捧着茶盏,低声道:“恩公,喝口茶漱漱口……” 其貌不扬的人转过头。 看了歌姬一眼,却在下一刻直接抡起了胳膊,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这歌姬的脸上。 啪嗒。 哐当! 随着一个巴掌的响声,茶水也跌落下去,摔的粉碎。 其貌不扬的人狞笑道:“贱人,你叫什么?” 歌姬那原是鹅蛋一般的脸,肿的老高。 而这人,却已直接丢下一块金子,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。 ………… 这人出了望月楼,外头早有人上前来。 他吩咐道:“无妨,我们的身份泄露不出去,凭着那新县千户所,还没这样的本事,备轿,既然关宁军这条路走不通,再另辟蹊径便是了。” 这人脸色又慢慢地温和了起来,恢复了温文尔雅。 …… 李如桢这边,已和吴襄下了新县的大狱。 这一桩钦案关系重大,主要还在于李如桢的身份上。 李家在辽东和京师的人脉太强大了,这种人谋反鬼,知道有多少同党,更不知道,这谋反的背后,又有什么其他的算计。 所以,必须尽快将一切水落石出,天启皇帝和张静一才睡的踏实。 张静一亲自提审。 此时的李如桢,已换上了囚衣,不过他的气色不错,没有似其他人一般,直接哭爹喊娘的样子,很是淡定地坐在张静一的对面。 张静一抬头打量着他:“李家可谓是世受国恩,这些年来,朝廷的恩荣之重,你是最清楚的。如若不然,就你这样的酒囊饭袋,也能做总兵官吗?” 这是羞辱。 李如桢却是不为所动:“那又如何?” “你自己心里很清楚,这一件事,绝不可能是你一人所为。”张静一站了起来,转了几圈,又驻足道:“我是个讲道理的人,也不喜欢和你啰嗦,看在你那忠烈的兄长上,我也不愿对你动刑,你实说了吧。” “我若不说呢?”李如桢戏虐地道:“那么你就不会看在我兄长的面上了吧。” 这是挑衅。 没见过这般嚣张的。 坐在一旁负责记录的文吏,似乎也有了几分怒色,逼视着李如桢。 李如桢哈哈一笑道:“张佥事……” 他故意将佥事二字咬得很重。 张静一很努力才爬上了佥事之位。 而对李如桢而言,佥事不过是他的人生起点而已。 他道:“而且,我该说的都已说了,不是很明白吗?是吴襄误导了我,他向我奏报,那里有人伏击陛下,所以我才连夜带着兵赶到,当然,身为总兵官,不经请示,随意调动兵马,这是大罪,我甘愿认了。” “只是……若说谋反,谋反的乃是吴襄,与我李如桢什么关系?你自己也说,我李家乃是满门忠烈,世受国恩,你说我这样的人,会谋反吗?张佥事与其问我,不如好好地去问一问吴襄,或许问过他之后,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,不是吗?” “水落石出?”张静一的耐心终于耗尽了,和颜悦色的样子也不见踪影,冷冷地看着他道:“我听说你曾经也做过锦衣卫,看来对于锦衣卫的手段,你已有些生疏了。既然你抵死不认,这样很好,那就别怪我张静一不客气了。” 李如桢却只是淡淡一笑:“悉听尊便。” 张静一厉声道:“来人……” 外头,早有人进来,为首的那个,自然是武长春。 武长春笑嘻嘻地进来,忙是对张静一点头哈腰,信心满满地道:“新县侯,您瞧好了吧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