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一些人选来,供辽国公驱策。” 张静一背着手,笑了笑道:“倒也不是供我驱策,我们都是为大明效力,驱策二字,从何谈起呢?” 二人一番话,算是推心置腹。 大家彼此心里都知道,官场上要将话说到这么直白的地步,已是难得的了。 就比如毛文龙,虽也见过不少朝中大臣,可绝大多数人都是表面客气,一旦问题开始深入,立即敷衍过去,辽国公如此直率,已算是真将毛文龙当自己人看待了。 而张静一自然也算是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定,当然……眼下真正在辽东的布局,才刚刚开始。 接下来的乐子,可就有的瞧了。 至于让毛文龙甄选人进入军校学习,倒还真不是要制衡毛文龙,而是毛文龙的部众,绝大多数人虽是跟着毛文龙抗金,可绝大多数人确实是底层出身,他们只求有一口饭吃而已。 这些人已经脱颖而出,渐渐有了一些管理和作战的经验,可想真正成为合格的武官,却是太少,指望这些人,来辽东协助毛文龙,张静一不放心。 就不如让他们进入东林军校深造,一方面作为培养,进行教化。 另一方面,也好让张静一派驻的一群官吏,可以迅速的进入辽东,在毛文龙的治下,进入工作,如若不然,这些旧人和新人之间,势必要滋生矛盾,最后引发不可收拾的结果。 人事这玩意,其实是最要命的,但凡是有人的地方,就会有组织,有了组织,就难免会有拉帮结派,这一手釜底抽薪,算是一举两得。 毛文龙出宫去歇一歇,顺道也去看看建奴宗庙那边的情况。 他出了宫,便见孔有德几个在外候着。 毛文龙见了他们,随即笑了起来,道:“你们几个,还在此做什么,看看人家,都在城中忙碌呢!” “大将军,我们担心你。”孔有德几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毛文龙一眼。 这话的意思,毛文龙一下子就懂了,顿时阴下了脸来。 这些人是他的心腹,但却不是朝廷的心腹,说到底,他们对于皇帝和朝廷,是不放心,也绝无信任可言的。 毛文龙正色道:“你们放心,陛下已委我平辽总兵官,负责军政和民政,你们啊,不要总是如此小心……” 孔有德道:“非是卑下人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只是朝廷是什么样子,我等不知吗?这辽东为何烂成这个样子?” “当初我在挖矿的时候,又有多少人欺压,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,不也都是朝廷纵容出来的?咱们在东江抗金,那兵部是怎么对待我们?还有大将军您,劳苦功高,贵为总兵,可还不是随便一个文臣,便不将大将军放在眼里?区区一个巡按,便可鼻孔朝天?大将军一直让咱们弟兄们信任朝廷,要为陛下效忠,可卑下几个说实话,咱们是被折腾怕了。” 毛文龙低头无语,他知道这东江上下,大抵都是如此,于是道:“无论如何,此番朝廷收复沈阳,大快人心,陛下亲征,连战连捷,对不对?” 孔有德几个倒是肃然起来,心悦诚服地道:“这确实让人钦佩……” 此时,毛文龙才道:“我有意让你们几个,噢,对啦,你们两个太老了,就让你们的儿子进东林军校去读书吧!其余的年轻的弟兄,也保举去,你们读书不多,如今战事暂时停了,难道还能从前那般吗?得给自己留一个前程。” 孔有德几人大惊,一时说不出话。 毛文龙自是知道他们仍有顾虑,于是耐心地安慰他们道:“这是辽国公的意思,你们不必多疑。你们若是还不肯相信,那便算老夫求你们的吧……” 说罢,居然真的要朝孔有德几个行礼。 孔有德几个顿时吓坏了,连忙回避,随即一个个拜下道:“自是全听从大将军的安排。” 却在此时,见一队生员正押着数十人来,朝着宫中去。 毛文龙几个细细看去,却见这些人,大多腰间系着黄带子,更有人头上戴着的暖帽上,竟镶嵌着硕大的东珠。 毛文龙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,下意识地道:“那是多尔衮?” 多尔衮……已拿住了。 孔有德几人,也不禁为之肃然。 只是短短一月时间,奔袭千里,一夕破城,直接拿下了贼酋! 这东林军今日,怕要威震天下了!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