止的。 袁崇焕眼里的光已经暗淡了下去,万念俱焚地道:“怪只怪老夫……怪老夫自己……哎,是我这做辽东巡抚的无能,当初怎么就信了你们,怎么就相信了辽人平辽的鬼话,更愚蠢的是……老夫……罢了,罢了……你们要如何,便如何吧……” “好好休息这一两日吧,我已让人对你妥善照顾。”老人道:“袁公,告辞了。” 袁崇焕盘膝坐着,眼睛闭上,一副汉贼不两立的模样。 这人便走出了牢房。 外头有牢头掌灯候着,面上赔笑。 这牢头刚想说什么。 这人却是突的狠狠一巴掌摔在这牢头脸上:“关押在此的乃是辽东巡抚,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这般虐待?去掉他的枷锁和脚镣,给他多备一些美味佳肴。” “是,是……” ……………… 东林军继续急行,不知疲倦地直扑锦州。 这一路,人马不歇,天启皇帝更是杀气腾腾。 他已没有了从前那般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吊儿郎当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冷,渐渐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。 也只有张静一在侧,才会开口说几句话,其他时候,却总是一副高冷的姿态。 又行了一日,邓健来报道:“陛下,又拿住了……几个人……” 天启皇帝冷声道:“是何人?” “陛下见了便知道。”邓健好像有难言之隐。 天启皇帝于是升座,不多时,便见皇太极徐步走了进来。 只见皇太极此时的样子,竟比那个躲茅坑的人更惨。 衣衫褴褛,这一路似乎风餐露宿,听闻到了地方,先是询问人要了一个蒸饼,一面吃,一面朝大帐来。 见着了天启皇帝,皇太极立即拜下道:“见过陛下。” 天启皇帝道:“怎么,你的兵马呢?” “遭了伏击……”皇太极一脸凄然的样子,嘴角发苦道:“都死了……臣……侥幸逃生。” 天启皇帝面上似乎显得很平静,似乎一丁点也不意外,只是此时,旁人难触他的心思,也不知他是喜怒。 他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盏,呷了口茶,才又道:“知道是什么人吗?” 皇太极摇头道:“臣不知道,当时是夜袭,突然合围过来,是奔着将我们斩尽杀绝来的。” 天启皇帝点头,而后又道:“只是如此吗?” 于是皇太极道:“不过臣判断,这可能是……关宁军。” “又是关宁军。”天启皇帝笑了,笑得很冷,一脸森然,接着又问:“你是如何逃出来?” 这一下,有点难解释了。 对呀,对方是有预谋的,就是奔着来合围的,根本不可能轻易放过一人。 皇太极如实道:“臣……早有预感。” “早有预感?” 这个解释,很无力。 皇太极嘴里发苦,却继续道:“一直以来,臣都觉得哪里不对劲,所以……格外的小心,让人在自己帐外,虽是预备了马匹,夜里也不敢熟睡,搭建营寨的时候,特意让人留了一处小缺口,就是以备不时之需,只是……这一切不幸被臣言中。” 狡兔三窟。 说起来,站在一旁的张静一倒是很佩服皇太极,这绝对是一个人才啊! 天启皇帝道:“那么其他人都死了。” “只剩下十数个亲卫,都是臣最信得过的。”皇太极的神情略显悲切。 天启皇帝道:“将他们叫上来……” 随即,十几个建奴人侍卫便被领了进来。 天启皇帝盯着他们,而后道:“摘下你们的帽子。” 这十几人便纷纷摘下帽子。 天启皇帝细细一看,随即,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张静一一眼:“张卿,看来……可能真被你料中了,不过……总算有一个好消息。” 张静一道:“陛下莫非认为,这些人自以为他们已杀了陛下?” “正是。”天启皇帝道:“朕本来还担心,最终……这些乱臣贼子们在杀戮之后,会察觉出什么,比如他们的辫子……”天启皇帝手指着这些建奴人。 不过这些建奴人,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辫子? 入关之时,他们根本不可能剃发,此后被俘虏,就更没人给他们剃头了。 因而,这些本该留着辫子的建奴人,头发早就生长了出来,又因为披着长发,实在难受,便也学了汉人一般,挽了发髻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