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,实在不必趟这趟浑水。 于是,有人便忍不住问道:“先生,这益王殿下……却是什么意思?” 为首之人便道:“他是目睹昏君残暴,心忧社稷,担心大明的江山社稷,最终败在朱由校那个小子手里,于是痛定思痛,决心……启程至南京,只要他人一到,我等困死了这东林贼军,若是还能擒住那昏君还有张静一,便请他在南京城摄政,到时再做计较。” 众人松了口气,眼中多加多了几分神采。 朱由校那个小子,带着东林军来,这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,若说不恐惧,那是骗人的。 毕竟……干掉这几千强弩之末的人马容易,可这件事怎么收尾呢? 最好的办法,就是请一个近支的宗室出来主持大局,而且这个人,则必须是自己人。 益王朱由木这个人……就封在江西,那江西既是鱼米之乡,也是文风鼎盛之地,正因为如此,这朱由木也受此熏陶,他的书画都是一绝。 这样的人,其实在大家心里,倒是满意的。 有人嘀咕道:“我素知益王是个贤人,现在他肯出来主持大局,那么就再好不过了,大明看来中兴有望。” 为首之人道:“他此番决心进南京,是担着天大的干系,藩王不得朝廷旨意,不得离开自己的藩地,这是祖制,只是现在,形势所迫,也只能如此。我等……且不要急,先等着从孝陵卫那边来的消息。” 众人纷纷称是。 又有人道:“南京城那边,魏国公和南京六部,会有什么看法?” “他们?”为首之人不以为意的样子,淡淡道:“他们能有什么看法,这南京诸公,与我等自是休戚与共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” 众人暗暗点头。 这大明在江南的文武官吏,和本地的利益瓜葛太深了。 彼此之间,早就融合在了一起,本地的巨贾和士绅们,有的是钱粮,这些钱粮早已通了天,而南京六部,绝大多数的尚书和侍郎,本就是从北京罢黜来的,他们被迫远离了北京这庙堂的中心,大多都自觉地自己怀才不遇,对皇帝本就不满,再加上与江南士绅们同流,自然而然,也就水乳交融了。 ………… 魏国公府。 魏国公徐弘基,这几日都没有睡好,他乃是在万历二十三年袭爵,奉旨佥书南京军府。 到了万历三十五年协守南京,领后军都督府。 而到了万历三十七年又奉旨提督江防,可以说,徐弘基基本上掌控了江南的兵马。 不过等到了天启皇帝登基之后,徐弘基以生病的名义,辞去了军职,于是朝廷便给他加了一个太子太保,一直都在家中养病。 只是这江南的江防和军中的事,却几乎又交给了他的儿子徐文爵。 徐弘基虽说是在养病,实际上江南的军务,绝大多数时候还是由他操控着,这倒不是他非要揽权,而是江南的无数武官,几乎都是靠世镇南京的魏国公举荐的,说是门生故吏遍布江南也不为过。 大家有什么事,还是率先寻他。 徐弘基的身子孱弱,每日都在公府的养生堂里歇息,此时他靠在竹椅上,身上盖着一层薄裘,一旁几个女婢蹑手蹑脚的伺候着。 而徐弘基传出了几声咳嗽之后,便有一个穿着大红的飞鱼服的中年人进来,朝徐弘基道:“父亲。” 徐弘基抬头,看了一眼这个称呼自己父亲的人。 此人正是徐文爵。 “哎……”徐弘基道:“为父昨夜做了一个梦,梦见有人杀入了南京城,文爵,你说……此梦何解?” 徐文爵则道:“这只是梦而已,父亲需放宽心,何况梦是反着来的。” 徐弘基苦笑道:“怪只怪……怪咱们徐家牵涉太深了,现在南北朝廷,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,我们徐家,却成了风口浪尖,不管怎么说,我徐家世受国恩啊。” “世受的是国恩,又非是他朱由校的恩德。”徐文爵道:“他朱由校倒行逆施,不让我们好过,还有什么可说的。父亲,你身体不好,南京的事,儿子自会料理。” 徐弘基听罢,一时无言,良久之后,他才道:“老夫只是担心,咱们徐家重蹈成国公府的覆辙。” 徐文爵一脸认真地道:“正因为如此,所以儿子以为,为了不效仿成国公,咱们才要鱼死网破,那朱由校,欺人太甚了,不除他……我们没有好日子过。” 徐弘基点点头,似乎接受了徐文爵的意思,而后他又叹了口气,才道:“孤军深入江南……看不懂,老夫看不懂啊!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