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白手套? 钱谦益显然并不清楚什么是白手套。 不过他大抵是明白张静一的意思的。 于是道:“正是,所谓狡兔三窟,一方面,挣的银子太多了,这些人……肯定也怕树大招风,所以……他们操控的船主,大多是用假的身份,谁都知道这些船主背后的人不简单,谁会多管闲事?” “其二就是,这些人真正的身份,本就敏感,自然而然,绝不可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,如若不然,岂不是成了眼中钉?不过罪官以为,这些人经营了这么多年……积攒下来的财富,很是惊人。” 张静一听罢,兴趣渐浓,不由道:“你说了这么多,可是线索呢?” 钱谦益苦着脸道:“他们太隐蔽了,就算是罪官,也难窥一二。” 张静一顿时就怒骂道:“所以你说了这么多,这些都只是你的分析?” “也不对。”钱谦益忙摇头:“罪官确实有一个线索……那便是……张溥这个人,与那些海商关系匪浅。” 张静一听罢,抖擞精神:“复社的张溥?” 钱谦益一愣,随即点头:“正是。” 张静一道:“是他告诉你的?” “他怎么肯告诉罪官?说实话,张溥虽是打着东林的名义,说是要继东林为己任,可实际上……他对罪官这些人一直很是警惕,平日里虽也将敬意挂在嘴边,可实际上……却未必将我们放在眼里。” “是吗?”张静一似笑非笑:“既然没将你放在眼里,你是怎么知道这些?” “秦淮河。” 张静一:“……” 钱谦益深吸一口气:“那秦淮河上,可谓是六朝金粉之地,里头的名妓和瘦马,天下闻名……这……不知殿下听闻过吗?” 张静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。 良久之后道:“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。” 钱谦益却已是急得冷汗都出来了,老夫都已经暗示得如此明显了,你居然还装聋作哑? 于是钱谦益咳嗽,便硬着头皮道:“罪官在那里,有一些名声。” “名声?”张静一道:“什么名声。” “那种名声!” 张静一道:“意思是……你去的多了,大家都认识?” 钱谦益摇头,急于辩解道:“不不不,是文名……罪官在江南,颇有名望,而秦淮河里的名妓和瘦马,大多都仰望似罪官这样的人,所以罪官偶尔会去,总是难免受美人垂青。” 他说的煞有介事。 张静一却目光不明地看着他,这家伙已年过四旬,虽生得清瘦,可实在和美男子不沾边吧。 居然说……美人垂青? 张静一不冷不热地道:“你捡重点说。” “那里的名妓和瘦马……有许多人都和罪官交好,甚至……甚至……” “好到了穿一条裤裆?” 钱谦益想了想,居然点头:“对,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然后呢,你别绕弯子了,我没兴趣听这些。” 钱谦益于是道:“那张溥最爱此道,也经常去,他有许多的银子,去了之后,难免喝酒,喝了酒,便少不得放浪形骸,这个禽兽一般的人……” 说到此处,钱谦益便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鄙夷之色。 张静一也算是见识了,你一个嫖客,你居然还鄙视其他的嫖客? 钱谦益道:“偶尔,他会说一些话,自然言辞之中就免不得有虚夸之词,可……罪官有时也会听时常招待他的瘦马说一些他的事,说他自称全江南,也比不得什么三家人,这三家,莫说是富可敌国,便是几个大明,也及不上。有时也说……他随便代人送一些礼,出手便是纹银百万两的事……” “百万两?”张静一顿时吓了一跳。 就算是张静一,听到这个数目也吓人,他张家如今已算是超级狗大户了,可百万两随意送人?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 只见钱谦益接着道:“偶尔……他也会提及什么船,还有海外的事……自然……这些也可能只是他的虚夸之词,可有一件事……学生从那伺候他的瘦马那儿听来,却觉得……此人很不简单。” 张静一眉眼跳了一下,此时他真正的心动了。 如果是吹牛也就罢了,可若不是吹嘘,是真的呢? 当真如此的话,他好像有一成的提成,对吧? 张静一按捺住内心的冲动,道:“你在此啰嗦什么,你若是不讲,就让那瘦马来讲,我立即去秦淮河拿人。” 钱谦益便下意识地道:“殿下,不可啊……殿下怎可如此粗暴,应该怜香惜玉才是!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