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三天两头的跑元家,有好事情也肯带上元连。 当然,这“好事情”是尤认自己认为的好,比如今晚甄氏就知道他们在哪里,三道街外的青楼上寻寻,一寻就见。 在甄氏看来,尤认大人利欲熏心的那种,眼里只有巴结上官和讨好升官,但她说不管用,二爷元连的解释,仕途经济也是学问,父亲进京赶考也就一回,从此回来断绝科举,可是呢,三个儿子和家里的两个小姑娘又赶着读书,这说明什么?也许父亲不懂仕途经济,这辈子知情识趣的做个教书先生。 可是读书为高,做官为朝廷分忧,父亲还是愿意儿子们赶考。 现放着尤世兄肯教,他又是父母官,怎好推辞? 元秀只得十四岁,甄氏这样的话从不向她说,免得教坏小姑娘,毕竟赶仕途这话,并不是坏事,仅是尤大人带着元连参与官场上的宴乐无度,让甄氏不满。 甄氏自己坐闺中的时候,是不听闲话的人,她这样对女儿元慧,也这样对侄女儿元秀。 元秀向甄氏告辞,这就准备走开,再去和祖父问安,她就回房写功课,就好安歇。 “大姐。” 门帘子响,甄氏后面冲出一个小姑娘,八岁的元慧也遗传母亲的好颜色,又因为还小,还是珠圆玉润的肥面容,圆滚滚的身子,像个石碾子般的撞来。 甄氏拉她没带住,反被撞上一下,又没有闪开,颦着眉头看指甲:“我的娘啊,这风风火火的,你倒是随了谁?” 元连斯文稳重,甄氏自问从小也不这样,大房里元秀也从不跳脱,独有元慧活泼好动、伶俐......按甄氏的话说,过头。 元慧笔直撞向元秀,元秀接住她,姐妹哈哈大笑。 甄氏黑脸:“又把大姐也带坏。” “才没。”元慧回头一个鬼脸儿,再回头就面向元秀,皱巴小脸开始诉苦:“去见祖父吗?就说我读书又要重病,明儿我起不来,我要在家里养养精神。” 元秀嘻嘻:“祖父怎会明白?祖父平常说,读书越说越精神,若是没有精神,只管取卷书来,包管读过,神也清了,智也开了,你这样的话,我帮你说过十数回,可曾有效?” 元慧愈发苦脸,扭动身子道:“可是,我今晚又和郑害人生气去了,幸好我聪明,我的功课虽做得了,书还没背,前天我和郑害人生气,每天先生偏要我背书,我没背出来,差点挨手板儿,反教郑害人乐了,今天郑害人看了我的书,把我又气着了,我明儿不去!我不怕挨手板儿,我怕郑害人乐啊乐的,笑岔了气,我就也跟着乐,万一我乐岔了气,回家来就要看医生,医生开苦药,要么就让饿饭,” 她拖长嗓音,学着新集镇上医生的腔调:“小姑娘又吃多了,饿几顿也罢,清清肠胃好的快。” 她垂下胖圆脸儿:“这可怎么好?” 甄氏火往上冒,咬牙气结,丢死人了,想有喜时没少静心,可怎么生出这贪吃丢人的一个小鬼? 八岁就会养养精神,那可是老太爷们才做的事情,哪家正常的八岁孩子需要养养精神? 怕上学不是为躲手板儿,是怕饿饭。 亏她这一通的说,可见脑袋瓜子灵的很,硬是扯出十万八千个理由,偏偏背不好书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