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国公站在码头上没有动步,他转动头颈眺望四周,宽阔的运河更像一根柔软的白色带子,调动着全国的物资运送。 他有所感慨,为这条运河,他的妻子大仪公主和先帝反目,进而做出防范措施,这种在当年看起来反应过度的防御也把护国公提醒,在当年窦万弗的暗杀里,他凭借早早的布置而保护妻子安然无恙。 先帝不重河工,他认为河工动了地脉,在这个的朝代,也没有人能明确指出什么是地脉,那种龙脉的说法倒是有无数江湖术士声称精通,问题是真懂地脉的人,理当区分地脉和周围的土地。没有人能做到清楚区分,因为没有人真懂。 最全的地图在宫中,再加上皇帝金口玉言,新集真正享受到大运河的便利在先帝驾崩以后。 云展留在船上吩咐几句,又走到父亲身旁,从他充满希冀的目光里看向远方。 护国公佯装淡淡:“这条河如今养活百万民工。”让百姓们农忙种地,农闲做工,就是公主当年上谏内容,先帝震怒认为公主意欲撬他根基,公主质问他国库充盈养权臣,为什么不能拿出来令水路更畅物资交换充分,且令周边百姓有工可做,哪怕扩充的河道不对,至少养活一批百姓。 公主的愿望做到,不负她曾日夜操劳。护国公想到这里,嘴角噙笑,面上自然浮现骄傲,向儿子的喜袍点头:“喜庆。” 从这里到新集有一百里左右,喜船算着时辰停下来,迎亲队伍的马速不可能快,至少花轿飞奔着不像,预计好的天黑后到元家,撒喜钱接新娘,登堂拜过岳父母,这就转出元家,连夜吹打返回码头。 元连元运都没有在京里定落脚客栈,元秀的喜轿下船直接进府,正式拜堂后夫妻洞房,从此开始她在婆家的日子。 当下不再耽搁,长长的迎亲队伍鱼贯上路,自码头开始两边一里地一队乐器鼓手,喜乐震天仿佛仙宫也择今天娶亲,相邻码头上的往来船只喝彩不迭。 保持着速度,二更的时候,元秀听到鼓乐大作,像从四面八方出来,她知道这是迎亲喜乐和新集及道路上的喜乐同往一处汇集,羞涩的面容情不自禁往下低垂。 元家族里和新集挑出公认有福的姑奶奶们陪着她,绿竹虽没有儿女双全,也自然要陪,房门外面乌压压的人堆里杂夹着元财姑,露出羡慕的眼神。 今晚是新集的不夜天,妇人们挤破元家,新年里的妖魔鬼怪也在这里,永亭侯毛刚等男人巴不得早和护国公世子搭话,他们簇拥在镇口,见到红袍金花的新郎倌,还想得到他外貌的人不多,云世子本就没有俊名在外,此时也不必失落,年青就是好皮相,他除去眼睛不大,五官端正官职过人,所以看人一眼吓人半天,谁敢挑剔他。 元家大门紧闭,门前坐着两个彩衣童子,这是元慧和尤婷姐,见到云展下马,周围有人惋惜,世子个头不高,元慧、婷姐兴高采烈,她们哪懂什么叫个头不高,在小姑娘们看来,比她们高,各自举起一张条幅,欢声道:“姐丈请对。” 护国公呵呵的笑了,向着黄大人及陪同官员道:“我家这是个才媳,果然不假啊。”黄大人等尽皆吹捧。 云展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