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竹的祖父宋老爷子忽然病重的时候,绿竹贺宁和宋瀚几乎同一时间收到来信,绿竹贺宁第二天就动身,小宋大人需要请假,三月里,绿竹贺宁先回到新集。 贺峰夫妻来不及高兴宁哥几年里终于回来,就带着小夫妻到宋家。 进宋老太爷房门时,听到父子对话。 宋汛道:“爹啊,那三间大瓦房和几头牛,给绿竹吧。” 大家一愣,就停下脚步。 宋老爷子气喘吁吁回:“那,那,那是我早说过给瀚哥,瀚哥如果不中,留给他读书。瀚哥如果中了,官场不一定就好呆,给瀚哥和他的孩子留个务农读书的退路。” 宋汛道:“爹啊,你那房子和牛,我十倍给你钱。等到绿竹和宁哥回来,你就说留给绿竹。” “瀚哥是小儿子,他做了官。” “宁哥今年也要做官。宁哥今年不做官,下科也做官。” 贺宁听得差点没笑出来,宋瀚这老儿子当的,一里一里的就要退到绿竹后面。 宋老太太从厨房过来,遇到说了几句话,宋汛听见绿竹贺宁回来,父子不再絮叨,绿竹贺宁进去看祖父,又问医生怎么说,宋汛说年少操劳毁了身子骨,老来得子又为小儿子打算熬神,医生说养的好就好,养不好也就这样,家里已经打算准备后事,老爹苦撑一口气,只等宋瀚回来。 贺宁守了几天,贺家的亲戚们知道春闱第一的回来,纷纷往新集来看他,贺宁的堂弟们追着要钱。 “都说你在京里起了大家业,如今是个富人,给钱不难吧?” 贺宁把他们的手一一拨开:“为什么给?” “自从你中春闱,就没回来过。可家里年年拜祖宗,在兄弟里你是第一人。你人又不在家,可怎么抬举的起来呢?族中长辈想出一个馊法子,我们叩头,长辈们在一旁喊,宁哥拜祖宗了,宁哥给祖宗送钱了,” 贺宁忍俊不禁。 堂弟们又把手齐齐摊开:“要不是京里远,我们气不过,早就寻你事情去了。凭什么我们叩头,却喊着你的名字拜祖宗,好嘛,一场祭祀下来,就听见你一个人的名字满场乱喊,长辈们那天精神头儿好,还帮我们喊几声。精神头儿不好,祖宗还以为我们没拜。给钱给钱。” “不要同他啰嗦,给钱给钱。” 贺宁老实给钱,心里也就此平和了。 敢情落第的在京里受姐妹们奚落,却原来在家里风光无限,贺家去年秋闱没中秀才,新集学里整体没中几个,都说是元老太爷没在家才这样,所以宁哥这春闱第一,这几年没有人打得下去。 他回家来和绿竹说了,宋老爷子病重,绿竹笑不出来,勉强听完。 当晚,宋老爷子又晕一次,全家人都准备披麻了,老爷子硬生生又挺过来,都知道他在等宋瀚,大家苦盼宋瀚回来。 宋瀚一进家门,就有人引着他:“快快,再晚了说不上话了。”宋瀚一边哭一边跑到爹床前,宋老爷子看到他,猛的一高兴,人又晕了过去,喊不了几声,又醒转过来,精神很好的和宋瀚说起话来。 宋汛跟在里面掺和:“爹啊,瀚哥回来了,那房和牛,可以留给绿竹了吧。” 没有人说宋汛捣乱,这里有个说法,阳世有事没完成,人就不会死,事情系着他办完了才能离世。 宋老太爷坚决不肯:“我把家给了你,就又有了瀚哥,和你早就说好,此后我挣的全是瀚哥的。” 宋汛也不让步:“可是绿竹在京里有个大家业,祖宗们谁也不能。” “滚,别和你弟弟争。” “爹,我多多的给你钱,秀姐燕燕和绿竹在京里有个大家业,带着家里人这几年着实有钱,我多多的给你钱,老人家的一点儿念想,留给绿竹。宁哥春闱第十,也就要做官了。” 宋汛梗着脖子,怎么也不肯松口。 宋老太太走来:“门口有个乞丐要见瀚哥,说是从瀚哥任上一路寻来。” 宋老爷子推小儿子:“快去,一定是你当官好,人家有冤枉事也要寻到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