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渊阁内,静得可怕,皇帝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。 周元宁也只是站在那里,默默等着皇帝开口。 皇帝看了周元宁很久,直到漏壶里的水都快要滴完的时候,皇帝才缓缓开口,“宁儿,对北疆一事,你有什么看法?” 周元宁道,“儿臣未曾经历过战事,不敢过多言语。” 皇帝很是和蔼,“无妨,朕找你过来,也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,你随意说说。” 周元宁说得极为保守,“儿臣觉得,此事还是应该由兵部的大人们商议,儿臣还年幼,这等大事,儿臣不敢妄言。” 皇帝对周元宁说的话似乎有些不满意,“宁儿,朕特地找你过来,就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。” 周元宁没有接话,皇帝接着说,“大周的现状,你上了这么多天的朝,也应该明白,勋贵们的手伸得有多长。” 周元宁道,“父皇,您找儿臣来,是要儿臣做什么事吗?” 皇帝道,“王家那个小子早就去了北疆,不能再去一个,你明白吗?” 周元宁道,“父皇是怕四王借着这次机会,重掌北疆的兵权?” 皇帝道,“端王还算稳妥,可是,其余的不行。” 周元宁道,“儿臣明白了。” 皇帝走下了皇位,拍了拍周元宁的肩膀,“朕想着沈维华还算妥帖,在东海,也算有点战绩,真想着,让你监军。” 周元宁心中一惊,“监军?” 太子监军?这是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的事。太子,是一个国家的未来。历来,只有皇帝出巡之时,留太子在京中监国,没听说过太子跑到战场上去当监军的。 皇帝道,“朕也是考虑了很久,才做了这个决定。” 皇帝顿了顿,接着说,“沈家虽然效忠皇家,可是,北疆还是勋贵们的天下,只有你去,才能压得住他们。” 周元宁有些明白皇帝的想法。北疆的将领大都是四王的人,就连王家嫡系王景略,在那里都没有半分威望。沈家的根基尚浅,沈维伦去了,也只能任凭他们差遣。 而周元宁不一样。周元宁是太子,身份摆在那里,就算那些将领心中再有盘算,可是,看在周元宁的面上,也不得不顺从。 皇帝道,“宁儿,北疆是大周的门户,已经失去十城,你可知意味着什么?” 周元宁道,“京城将会暴露在北狄的铁骑之下,百姓流离失所,就在眼前。” “是啊,接下来的一战,最为重要,你可愿意,担此重任?” 皇帝的声音像是罂粟,带着非比寻常的诱惑。 周元宁心中有所异动,能去北疆,势必能收获兵权。好处极大,同样的,风险也大。若是能收回失地,那是功劳一件,若还是失败了,对周元宁的名声有极大的损害。 皇帝看出了她的犹豫,便说,“朕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,朕也不让你立刻回答,宁儿,回去好好想想吧,最迟三日,三日之内,你如果真不想去,朕只能挑其他的人了。” 周元宁回去之后,想了一夜。 去,还是不去? 周元宁去了书房,翻看了一夜的兵书。兵书上的东西,周元宁虽然早已熟记于心,可是,她没有实战的经验,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。 周元宁不是害怕自己的名声,而是,一旦打了败仗,受苦的就是边疆百姓。百姓何辜? 若是吴成在身边,还能问问他的想法,可是现在,吴成去了北疆,只有三日的时间,也来不及传递消息。现在,周元宁的身边,也只有一个云来了。 周元宁唤过云来,“父皇的意思,想必你也知道了,你有什么想法?” 云来道,“属下想问殿下,殿下所求的是什么?” 周元宁能在佩秋面前说出心里话,可是在云来面前,有些话,就不大好意思说。 云来接着说,“如果,殿下想求稳,只想好好等着继位,属下的意思是可以不用去,北疆那个地方,毕竟荒凉,殿下又没有实战的经验,属下不看好殿下。” 周元宁道,“你这话,像是认定了孤会打败战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