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柯明道,“殿下谬赞了。” 周元宁随手把奏折放在桌上,“孤倒觉得奇怪,像孙大人这样的人才,怎么在县令的官职上呆了这么久?” 孙柯明低垂地脑袋,“下官不敢。” 周元宁道,“有什么不敢的,陈家村的事要是能解决,过不了今年,孙大人就要往前走一走了。” 孙柯明慌得跪了下来,“殿下,微臣只是做了该做的,不值得殿下如此夸奖。” 周元宁有些冷了下来,“怎么,孙大人觉得自受不起?” 孙柯明俯下身去,“微臣惶恐。” 周元宁把奏折猛得掷在地上,吓得孙柯明把头埋得得更低了。一时间,屋子里的空气冷到了极点。 许久,周元宁才开口,“下去吧。” 孙柯明一听到这话,手脚极快,赶忙离开了这里。 孙柯明走后,云来把地上的奏折拾起,重新放到桌上。 周元宁道,“你看看吧。” 云来听从了周元宁的话,接过奏折,细细地揣摩。 孙柯明在奏折中写道,太子殿下已下旨,若是赦免陈然之罪,未免有失皇家风范。但百姓的意愿不能不忽视,所以,只能在陈然身上做文章。 听闻陈然在北疆抗击如罗一战中立了功,不妨借着这个机会,给陈然一个恩赏,让他荣归故里。一来,安抚了陈家村众人;二来,也不失了天家颜面。 周元宁道,“你看出了什么?” 云来道,“孙柯明怎么知道陈然在北疆的事?他是文官,哪来的消息?” 周元宁道,“看来,孤的猜测没有错。” 云来像是想起了什么,“殿下,您是怀疑孙柯明和子颂大师有什么牵连?” 周元宁道,“不是,他们不是一路的。曾叔公想让孤留下来,而孙柯明肯定是希望孤早些离开这里。” 云来都糊涂了,“这孙柯明到底是谁的人?” 周元宁道,“不急,只差最后一点。不过孙柯明倒是出了个好主意,你按照他的意思,去封信给景略,让他照着办。” 虽然周行年想留住周元宁,周元宁自己也有这个心思,可是,被周行年牵着鼻子走,她还是觉得不舒服。昨晚扣下来的黑衣男子,她要好好利用。 经过一日的修养,男子身上的伤已被包扎,气色也好了大半。 周元宁很有闲情逸致,竟与男子闲聊起来,“孤听你的口音,到有几分京城的意味。” 男子不回答。 周元宁也不气馁,接着说,“不过,看你的样貌,又有些像南边的人。” 男子仍然不回答。 周元宁又说,“昨日,孤瞧你身上还带着一方帕子。” 听到周元宁提及帕子,男子的身子明显一抖。 周元宁道,“帕子虽然很普通,但这个材质,有些不一般啊。” 男子终于忍不住了,“你查到了什么?” 周元宁道,“你觉得,孤会查到什么?” 男子瞬间失去了力气,“你是太子,什么查不到。” 周元宁道,“你身上中的毒,孤可以帮你解;你的母亲,孤也可以帮你救出来。” 男子瞪大了眼睛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作为一名死士,自己领了任务,上头自然不会就这么放他出去,必定会吃下世上最毒的毒药。若是完不成任务,得不到解药,七日之后,就会筋脉俱断,不治而亡。 而母亲,也是他们拿来威胁他的手段。他并非是自幼进入的,也并非自愿。不过是生活所迫,才成为死士。像他这样的,并非孤儿,就算武功练成了,也不为主子重用。就像这次的任务,明知一旦失手,性命不保,主子也只派他一人前往,他在主子眼中,已然成为弃子。 现在,眼前的太子殿下为他指了一条明路,他自然欢喜。等冷静下来,他又有些后怕,“我身上的毒,你真的能解?” 他不是不相信周元宁,可是,这毒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解,他早就离开了。他还记得,主子为了立威,给一个叛徒吃下毒药,七日之后毒发,那人恨不得咬舌自尽,只求一个痛快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