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地已经就在眼前,原本两人一骑是为了方便,再往前走,叫人发觉了,那反而就不方便了。 晏既下了马,自然而然的将手伸给了观若。 在那一个瞬间,她好像又看见了从前的李三郎,看见他们在云蔚山的时候,纵马去云蔚山的北麓,他扶她下马,和他一起站在白色芍药花的花海之中。 他的战马她是认得的,他浑身是伤的走到她门前的时候,其实他的战马身上也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。 是她打了水来,忍着心中的惧怕,一点一点将它身上的伤处理好的。 后来踏莎也将她视作主人一般,每一次看见她,总是要朝着她走过来,用自己的头轻轻的蹭她。 可此时踏莎是不认得她的,就好像他眼中心中,也全无他们在云蔚山中生活过的记忆一般。 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,他原来是有一个未婚妻子的。 他对她隐瞒了很多事。 观若没有把手伸给他,从另一侧下了马,她并不习惯于这种高度,踉跄了一下。 晏既一直静静的看着她,收回了自己的手。 “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。”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,其实他可以不用怕她起逃跑的心思了,不过他要怎样做,原本也不是由她决定的。 观若行了礼,转身向着她自己的营帐走。 她走的很慢,因为她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。好在是晏既发过了话,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。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,血液已经凝结成了暗红色,在夜色中只是晦暗的一片。 等观若终于走到营帐之前的时候,鬼使神差的,她回头看了一眼。 晏既居然仍然站在那里,牵着他的踏莎,手中握着剑。 盔甲映着月光,寒凉过三冬的雪。 观若很快进了营帐。 营帐里只有她一个人,这一夜她居然没有做梦,简单的收拾之后,安宁的睡到了天明。 她不想再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,既然不必同往常一样去浣洗衣物,她得先去寻蔺玉觅,已经过了几日了,不知道她这几日有没有好好换药。 白日里大多数的营帐里都是没有人的,她找到蔺玉觅的时候,她也正吃力的用一只手去拆另一只手上的绷带。 她见到观若倒是很高兴,“你醒来了,我听她们说你昏睡了很久,你的病好了吗?” 蔺玉觅只是寻常女俘而已,消息并不快。恐怕也只知道她昏睡了一阵子,并不知道她昨日就醒了,夜间还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。 她也没必要知道。观若在她身边坐下来,细心的替她拆着手上的纱布,“这几日我没有过来替你换药,有人帮你么?” 蔺玉觅便道:“有一位孔贵嫔被安排到了这里来,她和我姐姐是同一批进宫的。虽然算不得关系好,可这点小忙,还是肯帮的。” 观若点了点头,拿过了一旁的药粉。 蔺玉觅手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,不再如那一日一般流血不止,看起来十分可怖。 只是这道伤口毕竟很长,伤在她白皙如玉的手上,纵然结了痂,也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