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观若更是觉得恶心起来,扶着板壁开始干呕。 “是什么东西,这么难闻。” 蔺玉觅也觉得这气味不对,打开了窗棂,想要看看外面有什么。 “啊!” 只是她才打开窗棂,下一刻便尖叫一声,如同被烫着了一般松了手。 很快走在她们马车旁的嬷嬷开始大声呵斥,“鬼叫什么?再叫把你也丢下车喂了野狗!” 虽然只有片刻,观若还是看清了外面有什么。 她和蔺玉觅面面相觑,俱都惊恐的一动也不敢动,不知道此时该和彼此说些什么。 外面是之前被蒋掣和刑炽斩杀的那些禁军,她看见了他们身上黄色的服制,那是只有帝王亲兵才可以穿的衣服。 他们都已经死去多时了,夏日炎热,又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雨,他们的尸身开始腐烂,肿胀,终于汇成了这一片人间炼狱。 都是养在深闺的弱质女流,开始呕吐的不光是观若和蔺玉觅而已,几乎所有的马车里,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发出干呕的声音。 而后又是此起彼伏,李家的嬷嬷呵斥她们的声音。 车内车外,完全是两样的光景。 观若始终都没法想明白,那些嬷嬷究竟是如何能做到如今这样冷漠的样子。 对他人的死亡无动于衷,也对这样的情形视若无睹,仿佛连这样恶臭的气息,也飘不到她们鼻下半点。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那味道才渐渐散去了。观若和蔺玉觅都背靠着马车壁,几乎已经没了力气。 又过了良久,马车停下来稍作休息,蔺玉觅还是如同丢了魂一般,眼神都没有落在观若身上。 “这样的场景,梁宫陷落的那一日,我和我姐姐也是见过的。” “他们把我们从华音宫中赶出来,赶到掖庭里。每一条宫道上,每一条,全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宫人和侍卫的尸体。” “他们有的还没有死的,因为疼痛而挣扎起来,押送着我们的士兵就会嘻嘻哈哈的上前去,拔出他们的剑,用力的扎下去。” “那人的叫喊越大声,他们就越高兴,直到那个人再也没有声息为止。” “那时候我姐姐抱着我,叫我不要看,不要看,可是我还是看到了。” 蔺玉觅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,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。 “我记得那时候已经是夜晚了,那时候明明是上弦月,可是月光太亮了……太亮了……” “我看得清他们的脸,看清了他们脸上沾着别人的血,可是他们居然还在大笑。” “李家的士兵不是人,他们是……他们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。” 她说完这句话,整个人蜷缩在一起,忍不住小声的啜泣起来。 观若没有看见这些。她在昭台宫中昏迷了过去,而后再醒来,就已经在掖庭里了。 可是她想象的出来那样的情形,也完全能理解和体谅蔺玉觅此时的害怕。 地狱里的恶鬼逃出来,把人间变成了炼狱。这不是她应该承受的,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应该承受的。 观若尽力坐直了身体,伸手握住了蔺玉觅的手。 蔺玉觅的手是冰凉的,她的手也是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