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手,那会如何?他还能指挥的了他的军队么?” “将军不会失去他的右手的,他会战胜你。”观若的声音很平静,她只有平静这一条路。 所有的情绪都影响不了裴俶,越是激烈,或许越是会激发他的兴趣。 可是观若的心却不由自主地沉下去,松开了她一直在用力的手。 木簪应声落地,沉甸甸地砸在她心上。 她的手松开了,却因为用力太久,而止不住地有些颤抖。她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酸起来,因为她想到了晏既。 若是早知道今日就是她和晏既的最后一面,她应当再和他好好说一些话的。 前生没有来得及说的话,今生居然也就要来不及了。 她那么多的犹豫,那么多的挣扎,在生死面前,不过都是笑话。 她都已经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了,居然还是这样看不开。 这一次是她自误了,怪不得旁人。 下一刻裴俶却将他的剑收回了剑鞘之中,“沾了晏氏之人的血,这把剑也不能要了。” 他将那把剑随手扔到了一旁,是比观若的木簪落地,更沉重而骇人的多的声音。 裴俶好像很喜欢一边说话,一边手里拿着什么。无论是什么,都可以成为他的玩具。 于是他又自袖中,取出了那把他时常在观若面前把玩的匕首。 “阿若,蒋掣和伏珺的病已经好了,你和晏明之的关系却也没有变差。我以为我给他找了麻烦,结果却是自找麻烦。” 他望着观若,目光中写满了欣赏,“我给你出的难题,你解的很漂亮。” 观若的目光却忍不住凝在了匕首的锋刃上,“只是裴郎君自己算错了而已。” 他根本就不了解晏既,凭什么觉得他能精准地算计人心。 裴俶笑了笑,将匕首举起来,用它的锋刃,反射着并不明亮的月光。 “果然人心是最难计算的东西,不过,阿若,我还是要说,这是我第一次失算。晏明之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人。” 他又望向观若,目光中盈满了好奇,“阿若,你是给他下了什么蛊么?据我所知,他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人。” “你们相识的时间太短了,并不比我与你长多少,为什么能令他心甘情愿地做到这个地步?” 观若想起了那一日,如劝告一般告诉裴俶,“裴郎君,人心是会变的。这样简单的道理,你不该不明白。” 中秋之夜以后,晏既实在已经改变了太多了。 她以为她是没有变的,可是她此时再想到晏既,想到他的拥抱,想到他的亲吻,居然在临别的苦涩之中,亦感觉到了一丝甜意。 裴俶逼近了她,他握住了她的手,不允许她后退。 他在她耳边道:“所以阿若你也变了,你爱他。我感到妒忌。” 观若侧过头看着他,凛然无惧。 人在明知必死的时候,为了维护自己所爱之人,总是会生出勇气来的。“这与裴郎君无关。” “我不这样以为,阿若,你和我才是一路人。” 裴俶想要说服观若,语气却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同别人低声下气地讨要糖果。 观若的拒绝和否定,让她在此时像是一个坏人,简直无比滑稽。 她和裴俶强调了一遍,“我和裴郎君根本就不是一路人,无论人心如何改变,我都不会变成裴郎君这样的人的。” 裴俶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观若说话,帐帘被猎猎的夜风卷起,一阵巨响之后,夜空中绽开了无比美丽的烟花。 为了今夜,裴沽居然还准备了烟花。 他们的谈话戛然而止,观若的目光不自觉地被烟花吸引,并没有看见烟花之下裴俶如孩童一般绽开的天真笑意。 裴俶和观若并肩站在一起,不再有风了,他甚至拉着观若的手臂,一同站到了营帐门口。 他掀开了帐帘,安静地望了一会儿,又侧过脸,低头对观若道:“阿若,你要记得把我今夜说的话都转告给晏明之,我一定会向他讨要他的右手的。” 他又添上一句,语气中带着货真价实的惋惜。 “若是今夜之后,他还能活下来的话。 观若的目光骤变,紧紧地盯着裴俶,她控制不了她内心因他的话而生出的恐慌。 他却并不在意观若的目光,烟火的色彩映照在他面颊上,明灭不定,无法捉摸。 “好戏已经开始了。” 裴俶将这句话说的犹如叹息,最后一颗烟花照亮了夜空,他在这变幻不定的光芒中快步走出了营帐,转瞬之间就淹没在了夜色之中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