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晏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,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。 “你以为强大的是军队的力量么,不,最强大的是民众。谁都没有办法真正违逆民众的意愿,因为那才是大势所趋。” “这是我今日仍旧要让高世如登上城楼的理由。” 他放开了她,和她四目相对,他要让她相信他所说的话,不必因为他而怀着那些不必要的愧疚。 “梁帝这些年大兴土木,劳民伤财,已经弄的天怒人怨了。” “即便不是我们晏氏,也会有李氏、萧氏、衡氏……晏氏只是站出来的最早而已。” 因为他们心中的恨意比旁人都要更多。 “没有这些痛苦,便不能迎来一个新的王朝。” “士兵们之所以死去,是为了他们的家人能生活在没有沉重的赋税与徭役,人与人之间能更平等的将来。” 他知道她今日的感受,不光光是同情而已。还有一分愧疚。 她是害怕天下有太多的人会因此而怨恨他,而他承受不住这份怨恨。 观若望着晏既,他认真的神情打动了她,“明之,你会是一个很伟大的人的。”或许会是一个很伟大的帝王。 晏既凑过去,同她头碰着头,“你也会比我姑姑更伟大的。” 他同样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。 彼此默契地笑了笑,回头去望一眼窗外,已经是黄昏时分了。他们又在一起消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。 观若想要起身,他们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在房中呆下去,院中忽而有了动静。 是伏珺踏进了院门,“明之,明之,我就知道你在这里。” 伏珺望了一眼屋内,仿佛见怪不怪一般,慢条斯理地转过了身去,“我有事情问你,快点出来。” 房中的两个人,仪容多少都有些不整齐,不觉都有几分尴尬起来。 观若帮着晏既穿了铠甲,随意地将自己的长发一绾,同他一起出了房门。 晏既只当是没有这一回事,他在伏珺面前,脸皮倒是足够厚了,“琢石,你这么着急过来,是有什么事么?” “若是没有急事,我跑到这里来找你?” 伏珺想要再调侃他几句,终究碍于观若在场,怕她脸皮薄,不好意思,便直接说起了正事。 “有人在城外发现了裴灵献的踪迹,跟了他一会儿,不过还是让他逃了,这是其一。” “其二么,城中有一姓孟的富商,听闻你在寻觅宅邸,自愿将他在城中距离裴府不远的一处宅院出让。要不要这处宅邸,需要你和殷姑娘一起定夺。” 无论他们能在河东呆上多久,这总是他们度过新婚之夜的地方,是他们成婚之后的第一个家。 观若有些心动。 晏既便望了观若一眼,见她望着自己笑了笑,便道:“等过几日我有时间了便会过去看看的。” “人还等在你书房里呢,见与不见,你先给一个准话。那宅邸占地不小,价值千金,白拿了人家的东西,总也得给人家一点甜头吧。” 若不是她应下来要帮他安排他婚礼的事情,她此时才不会过来找不自在呢。 晏既微微皱了眉,“是他求我,又不是我求他。” “去了一个孟富商,还有什么赵富商、钱富商的,他此时眼巴巴的要见我,我就要去见他不成?叫他明日再来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