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珺既然知道眉瑾昨日为她安排了一辆马车,又因为李媛翊的话,在发觉有一辆马车和眉瑾所安排的相似便追了出来。 那眉瑾一定也知道她离开,且伏珺出来寻她这件事了。 同样一件事,吴先生知道,蔺玉觅也知道,就只有晏既不知道。 伏珺出来寻她一次,让她能有机会将这些话说完,其实也好。 观若同伏珺行了大礼,“今日一别,更不知来日何时相见了。” 或许在伏珺心中,也是永远都不要见才更好。 她总是会不自觉站在晏既那边的,在她眼中,总是晏既对观若情深意切,执意要离开,是观若自己的错。 “愿伏大人将来能够长风万里,所向披靡。” 观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是祝愿伏珺,更是祝愿晏既。 若这天下终将易主,由他来做这个主人,总是比旁人要好一些。于天下万民如是,或许于她也如是。 “殷姑娘。”伏珺好像终于准备要说她真正要说的话了。“你和明之之间,就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么?” 她就知道,她与明之之间,永远都是明之爱的更深一些。 昨夜明之遇刺,昏迷之中还在呼唤着她的名字。 好不容易醒来,醒来的好像也只剩下了一个空壳,双眼无神地望着帐顶,说出口的第一句话,便是:“她走了。” 殷观若走了,她想要将所有祝贺他们新婚的那些装饰都拆下来,他却也不许。 分明还是盼望着她能回来。 这一句话说不出口,她懂得他的心意,追到了这里来,却并不觉得自己能将她带回去。 这句话她是为自己而问的。 她见不得她两个最好的朋友,一个已经早夭在了承平九年的秋日里,还有一个失去了心爱的女子,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欢颜。 若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,在劝解明之之前,她恐怕要先说服自己。 观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“将军同伏大人说过,我究竟为何要选择离开吗?” 甚至不光是“离开”这两个字而已,她还用那支金钗伤了他。 他是知道那支金钗于她的意义的,她这样的举止,会比他伤了他的实质更令他痛彻心扉。 伏珺摇了摇头,“明之什么都没有说。” 他只是说她离开了,再没有别的。她曾经呆过的屋子里因为后来的打斗一片狼藉,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好的了。 观若低头苦笑了一下,“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和伏大人说的了。” 他们说是无话不谈,可是晏既还是对自己重活一世这件事讳莫如深,或许任何人都没有告诉。 只有她知道而已。 “我既然决定要离开,自然是因为发生过于我而言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的事,伏大人便不必追问了。” “我不会再回将军身边去了。若有可能,请大人替我转致将军,令他往后不必再念我了。” 他们的朝朝暮暮,终成朝开暮飞去。 伏珺沉默了片刻。比起一般的发冠,她平日里总是更喜欢用束带,比晏既他们更少了几分肃杀之气,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。 或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