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若和裴俶的话说到一半,袁音弗领了大夫进来为观若看病,他们只能暂时止了言语。 裴俶给那大夫让出了位置来,看着他为观若诊脉。 他站在一旁百无聊赖,便又自怀中掏出了他的那把匕首,开始把玩起来。 那大夫为观若把完脉,一回头,便看见一个笑得有几分邪气的少年,靠在案几上,在烛光下亮出了他的匕首。 那大夫看起来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了,骤然见此恶鬼索命一般的情形,脚步踉跄了一下,显然是被裴俶给吓着了。 裴俶像是心满意足地收起了匕首,而后走过来,伸手将那大夫架住了。 “不知道我夫人的身体究竟如何了,缘何会忽而吐血?” 裴俶的用词并不妥当,观若也没有心力和他计较。 三川王氏和颍川钟氏的军队已经主动出击,压在了河东郡的边界线上。偏偏是这个时候,他们之间出了这样的事,她弄伤了晏既。 反倒是袁音弗站在一旁,听见裴俶的话,目光在观若和裴俶身上流连过一圈。 那大夫答裴俶的话,“尊夫人久病,消耗了太多元气。” “忽而吐血,应当是心中积郁已久,或是忽而遇见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,一时间气急攻心,所以才会如此的。” 他回头望向观若,语气郑重,“不知道夫人今日吐血,可是第一次?” 观若摇了摇头,“不是第一次了。” 每当大夫语气郑重地问起病情症状的时候,往往都是不好的预兆。观若懂得,裴俶也懂得。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,是对着那大夫的,“你只说要不要紧,要如何治就好了。” 裴俶还没有把那把匕首收起来,一只手仍然提着那大夫,另一只手,便将那把匕首轻轻放在了桌上。 那大夫的目光,不自觉地跟着他手上的动作。 直到那把匕首终于被放在桌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,裴俶的手离开了它,他才颤颤巍巍地道:“小的……小的也说不好。” “年少吐血,并不是什么好征兆,原因也有很多。具体是什么原因,还要再仔细地问一问这位娘子才行。” 裴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,观若却无意再为难这大夫。 “郎君不必再为难这位大夫了,我自己的身体,我自己清楚。也不必浪费时间再拟什么药方了。” 观若将之前伏珺给她的那张药方找出来,递给了袁音弗。 若不是以为裴俶会离开这里,观若当时便不会让他去请大夫过来的。 “这是我从前的大夫拟的药方,我吃他的药,觉得身体好多了。麻烦袁姑娘了。” 袁音弗接过了药方,望了裴俶一眼。 他知道观若是要他息事宁人,也不想有什么动作,透露了行踪,所以方才连他的姓都没有带出来。 他挥了挥手,那大夫此时倒是手脚利落了,好不容易逃出生天,立刻便从房中出去了。 袁音弗也就同他行了礼,拿着药方先出去了。 房中又剩下观若和裴俶两个人。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