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处,观若好像忽而体察到了更深的一重意思。 怎么就那样巧,她明日解了禁足,正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见到萧翾。 萧翾便赏了一大盒珍珠给萧翎,不偏不倚,正带她看这一折戏。 她之前陪着萧翾看戏,虽都是《长生殿》,可她大多都是叫那些戏子随意唱来的。 沅沅是萧翎的使者,安知萧翎便不是萧翾的“高力士”? 观若正在思索萧翾的用意,便见萧翎一身戏服,从殿外不耐烦地走进来。 一进来也不先和观若打招呼,倒是忙着埋怨沅沅,“哎呀,怎么折腾了这样久,我穿着这身衣服,都快要热死了。” 她们主仆相得,沅沅并不怕萧翎的,“这正史野史上这么多典故,十三小姐总该给殷大人一点时间想一想的。” “更何况殷大人已经想出来了,只是您自己没有耐心,又喜欢捉弄人,又偏要这样就跑出来罢了。” 萧翎便捏了她的鼻子,好好“教训”了她一回。 观若觉得沅沅可怜,有些看不过眼。 见她们已然闹了一阵,又怕她们无意间会弄伤了笑着看热闹,身子笨重,一时间也避不开的袁音弗,忙道:“阿翎,好了,不要闹了。” 萧翎听见她的声音,一下子正经起来,捋了捋戏服上的胡须。 “既是爱妃发话,朕就先暂时饶过这个小丫头。” 袁音弗和萧翎也混了个面熟,闻言便和观若一起笑起来。 观若便笑着问她,“妾不过罪废残妆,如何还能面见君王,不如请陛下早些回去吧。” “爱妃这是怎生说来。”萧翎一面说,一面要伸手去摸观若的脸,“如此花容月貌,怎生自称‘罪废残妆’?不过是守拙峦凰而已。” 观若笑着躲开了,“好了好了,不过区区‘传旨内侍’,便不要装作‘圣明天子’了。” “你今日过来,可是为了大人?”她也满心记挂着萧翾。 萧翎便干脆脱去了戏服,不耐烦地扔到了一旁,“你能知道这意思也就好了,不枉我着大热天过来唱一出戏。” 沅沅便在一旁羞她,“大人可没让您这样做,是您自己贪玩罢了。” “把人家的戏服偷拿出来,还随手扔在地上,若是萧大人下次又要听这一出戏,难道您上去唱唐明皇么?” 眼见着萧翎又要过去追沅沅,观若忙拉住了她,“方才还嚷着热,大太阳底下又要去追人。” “先把正事说完。” 萧翎只好瞪了沅沅一眼,“当年唐明皇赠了楼东梅妃一斛珍珠,她便写下了一首《谢赐珍珠》还给唐明皇。” “要你也写出‘长门尽日无梳洗,何必珍珠慰寂寥。’这样的句子总是为难你。” “我猜度三姐的意思,总也是要你将你这一月来所反省的事写下来,同她好好说一说的。” 观若思虑了片刻,“既你也只是猜度,那我今日准备好之后,明日便带去昭阳殿。” 萧翎笑起来,“好了,今日看天色也不早了。” “晚上要开夜宴,珠楼娘子演练了新的歌舞,我要去陪三姐,便不同你多说了。” 知道萧翎有事,观若自然不好拦她。更何况她这个禁闭关的欢声笑语,也实在是有些不成样子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