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若倒是不怀疑萧翾会查清楚。在南郡,只要她想,便没有做不成的事。 更何况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,她又如何能够容忍。 只是于观若而言,更重要的是怎样处理这个向她投毒的人。 若真是崔晔,她不想看到害过她的人继续活在这世间,萧翾又会如何做呢? 萧翾已经不想要观若留在昭阳殿中了,观若很快同她行了礼,而后缓缓地从殿中退了出去。 果然已经开始下雨了,夏日的雨总是来的又凶又急,可方才她才昭阳殿中和萧翾谈着这样的话,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。 今日没有侍女陪着她出来,她亦没有带伞。 纵然她的马车还停在昭阳殿外,她要从这里走到宫门,还是会浑身湿透的。 她知道她的身体经受不起这样的搓摩,也完全没有必要。 她刚想要回身去同凌波借一把伞,便见凌波刚刚从内殿之中走出来。 观若转身出殿的时候,是听见了萧翾的铃铛声的。 可是她并没有迎面遇见过凌波,或许昭阳殿中还有其他的道路。 观若刚想要开口,便听见凌波道:“殷大人,大人请您再回内殿去。” 想要从凌波面上看出来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好事还是坏事,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。 认识这样久了,她唯一一次见凌波面上有了不同寻常的神情,也就是她抱着绿绮从昭阳殿中走出来,请她为她引路去找江琴师的时候。 这一把绿绮,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? 观若面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,不过片刻,便又消散去了。 她重又迈进了殿中,凌波却出了门,或许就是去办这件事了。 萧翾背对着她,正对着一幅不知道何时挂出来的画。是男子的画像。 观若停在了原地,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。 萧翾已经听见她的脚步声了,她没有回头,很快开了口,“阿若,你过来。” 观若低了头,依言走到她身后站定。萧翾没有让她看,她不敢抬起头。 外面是风雨琳琅,殿中却安静的可怕。狂风骤雨都与观若无关,可殿中悄然无声息的氛围,仍然压制着她。 良久之后,萧翾重又开了口。“阿若,你觉得他们生的像吗?” 她既然问她这个问题,观若便不得不抬头去看墙上的那幅画了。 画像之中是一个坐着抚琴的男子,他一身青衣,以碧绿色的竹节簪束发。 双手放于琴弦之上,正望着画卷之外的人微笑。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年长一些的女子,看起来也十分眼熟。观若想了片刻,想起来这个人原来是江琴师。 “他们生得很像。”萧翾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 无论是画中人与高熠,还是与崔晔。画卷中的这个人是高烨,是萧翾的情人。 “他和高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,所以他们生的像。可崔晔分明和他没有一点关系,却也生的这般像。” 萧翾的语气之中,藏着无尽的感慨。 “启炎十九年十二月初七,高烨起兵失败,为高熠围困于昭台宫中,含恨自尽。” 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