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媛翊也知道,晏既深爱着她眼前这个人,这才是于她此刻而言最重要的事。 “殷大人问我这个问题,是自己心中真的没有答案么?” 她的情绪莫名地激动起来,“那一日在庐江城城楼之下,将军舍命相护,难道在殷大人眼中,还不能算是爱么?” 鲜血溅到她眼前,有人一下子寂然无声,再不会发出一点声响,并不是她那一日最受震撼之处。 她只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躲在自己房中,将那个场景在心头过了数百遍而已。 她知道晏既爱殷观若,从她还没有到达河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。 她从陇西出发,路上收到了他要和殷观若成婚的消息。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晏既了,连自己都不清楚他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位置。 所以那一次她并没有逃避,反而加快了前行的速度,因为她想看一看他们的婚礼。 她对那个还没有见一面,便已经将她打败了的女子很好奇,也知道只有见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在眼前成了空,她才能够安然地继续生活下去。 但是那一次她没有能够见到,她也始终都没有成为他的妻子。 她们的会面推迟了将近一年,她没有机会看到他们站在一起,用她的心去度量他对殷观若的爱意。 庐江城楼下惊马,她的心已经枯荣过几次,好像终于在那一日成了灰,不会再燃烧起来了。 用性命去爱了,还不算爱吗?殷观若怎么能反问她这个问题。 “若是李六小姐真的还记得那一日的情形,今日其实也不必问我这个问题了。” 她分明也用她的性命保护着晏既,尽管很短暂,抵消不了他的决心。 他们是彼此相爱的,只是擘钗、分钿匆匆,便再难两相和了。 “不怕殷大人笑话,我从七岁就开始喜欢他了。” 李媛翊忽略了观若的话,自说自话,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。 “我年纪小的时候喜欢吃各种糕点,是姐妹之中最为珠圆玉润的一个。” “我母亲觉得这样并不好看,因此便吩咐了下人,不许给我吃糕点。” “有一次我实在觉得委屈了,便一个人偷偷地跑到家中花园湖边的假山下面哭,遇见了将军。” 他们分明是表兄妹,可是李媛翊好像从来不称呼晏既为“表哥”,还不如晏既唤她唤的亲近。 “早些年的时候,我姑姑和我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很好,因此姑姑很少带着将军灰陇西探望我外祖母。” “他见我哭的可怜,又早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子,以为我是家里不得宠的庶女,连一块糕点也吃不到,因此便答应我,每天都给我送糕点来。” “他说完这句话,立刻又跑远了,去和我那些兄弟一起玩了。”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,方才紧绷的情绪终于慢慢地缓解下来,又恢复成她平日波澜不惊的样子了。 “我还以为他会忘记的,毕竟那时我若是没有嫡出的身份,在兄弟姐妹之间,的确是十分不起眼的。” 更何况那样小的少年,从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唯一的念头,应该就只有“玩”才是。 “可是他居然是记得的,每一日都叫人为我送糕点过来。”她也记得很清楚。 “第一日是云片糕,第二是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