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在往江陵城走了,即便没有萧翎,他也不会成功的。以卵击石,只有李玄耀自己不明白究竟谁才是石头。 晏既低头看了她一眼,有些无奈地道:“阿媛,这才是命数。” “谁都不知道袁音弗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,究竟有没有这个孩子,被萧翾藏了起来。” 在他看来,有或者没有,又有什么分别呢?只是李玄耀自己偏要搞清楚,狂妄自大,往死路上走而已。 “可李玄耀深信不疑,这就是最关键的。”是他自己走了不该走的路,谁都没办法阻拦他。 他甚至也只是遗憾着有朝一日将他的性命了断的,并不会是自己。 李玄耀曾经对他做过的事,对阿若做过的事,甚至对李媛翊做过的事,他都历历在目,记的清清楚楚。 恨意也埋在心底。 李玄耀冒犯的是萧家的权威,萧家人会给他教训,不必他出手做什么。 在将要经过北城的城楼的时候,晏既到底还是停下来,往城楼上走。 他们只是要在庐江城里短暂的休整几日而已,这里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。 游目四顾,对面的城楼之上,并不见他心中踟蹰徘徊的佳人身影。 举目远眺,更是只见一片疮痍,“阿媛,你还记得长安的模样么?” 于他而言是相比于太原更加深爱的故乡,于李媛翊而言,应当还是很陌生的。 故乡云水地,归梦不宜秋。他们要往长安去,一路都有战事,有百姓要安抚,等他们终于到达长安的时候,应当是冬日了。 李媛翊望着对面的城楼点了点头,尽管那不是长安的方向。 “‘长安大道连狭斜,青牛白马七香车。玉辇纵横过主第,金鞭络绎向侯家。’长安,比狄道城要热闹许多。” 她只是小时候去过几次,住在长安的晏府之中,姑姑家里。 若是没有这场战乱,她应该也会在长安住上许久,直到搏到一个“前程”,嫁给一个对陇西李氏而言,对父亲而言有用的儿郎。 晏既终于轻轻笑了笑,这是他从听闻殷观若又成了梁帝贵妃之后的第一个笑容。 是为了他梦中的长安。 “从前的长安城,的确很热闹,尤其是夜晚。” 金紫少年郎,绕街鞍马光。晓日寻花去,春风带酒归。少年郎的一点烦恼,实在如同春雨落于地面,顷刻间了无痕迹一般不值一提。 “我和琢石总是在一起,有时候带上眉瑾,驸马便耐心地陪着她,同我们一起去郊外跑马。” 从长安城中一路疾驰,见燕姬二八弹筝坐,千树垂杨拂酒楼。 春服薄装棉,游宴不知厌,呼鹰遥过灞陵桥。 那一阵一阵的笑声,不知道长安郊外的猎户人家与浣衣少女是否还记得。 应当不记得了。连梁宫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,耕人犁破宫人镜,冯逾化为尘土,还有谁会记得呢? 满眼青山恨西照。长安不见令人老。 “我也还记得,从前我住在长安姑姑家的时候,几位表哥总是不在家,那时候还没有阿柔,我就只能陪伴着姑姑。” 她甚至都怀疑晏既记不记得有她这个人曾经到他们家做客。 每日他都起的很早,不是进宫去了,便是同他的好友一起出了城,早出晚归,披星戴月,便是城外的农人或是城中的商贩都没有他忙碌。 也有的时候,他就住在宫里,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根本就不会回府来住。 看见戴花的小娘子,又是不能捉弄的表妹,他毕竟总是要躲开的。 “那时觉得府外的一切都有趣,便总是不想着回家了。” 即便长安的一切都不好玩,他也不喜欢呆在府里。那时候他年纪还小,不快的感觉萦绕在心中,不明白是为什么。 宁愿在宫里受宫规约束,也不愿意看他父亲的脸色。 后来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,南征北战,他也的确没有时间呆在家中了。 “从很早的时候开始,你就已经喜欢殷姑娘了。你要去看她,对不对?” 她只是听姑姑偶然提起过一句而已。她那样早就喜欢他,注意着他,又怎么忍得住不去了解他的喜好。 她知道城西有一棵槐树,槐树一旁有一个院子,而这个院子里住着他心爱的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