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谈完,裴俶带着他的符离军在晏既和晏氏士兵的注视之下往回走。 裴俶就那样坦然地向晏既暴露着他的背脊,是太过掉以轻心,或者说是太过自负了。 他在同一旁的袁音弗谈着话,“晏明之明日才会将李玄耀交到我手里,我不会留着他的。” 他会立刻就要了他的性命。 “你不会后悔吧?毕竟夫妻一场,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。” 袁音弗根本就不想要理会他,“我会不会后悔,明日你自然会知道。” 对话进行的并不愉快,在裴俶将要走出晏既的射程之外的时候,他重又挽起弓,将一支箭钉在了裴俶的战马身旁。 裴俶的战马受惊,扬起了前蹄,他费了极大的力气,才终于将他的战马安抚好了。 主将遇袭,他身旁的士兵一下子便摆出了作战的姿态,将他团团围在中间。 裴俶挥了挥手,让他们都退开了,自己调转了马头,又走到了队列最前。 他的目光不善,犹如夜色之中荒原之上狼的眼睛,“晏明之,你也学会玩这样的把戏了。” 但若真是晏既要他的性命,那一支箭,根本就不会只是钉在他的战马身旁而已。 他知道晏既的能力,也相信他,所以才将他引为唯一的对手。 晏既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弓,“彼此彼此,我始终都记得,承平十六年,裴大人在树林之中伤我的那一箭。” “这一箭,只不过是提醒裴大人,这一次不要再想着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。” “也是提醒你,在我没有向你讨还这一箭之前,你可千万不要死在了旁人手里。” 他和他之间的恩怨,哪里又只是这一箭之仇。 “于旁人我或许不愿意玩弄这些伎俩,可是于裴大人这样的小人……有何不可?” 他也是要看一看,裴俶口口声声说着这些士兵为他所用,他们到底对他忠心多少。 此时看来,河东的那一座金矿为裴俶所有,他的确是靠着它发了大财。 可惜他前生还是死的太早了,竟然不识得裴俶这样的大人物,也才使得今生裴俶也占尽了先机,到今日,他甚至得同他谈合作。 裴俶望着他笑起来,“你我原本就是夙敌,不过是短暂合作而已。” “只要晏将军不要惹得我不快,事尽则去,我犯不着与晏将军为难。还没有到你与我决一生死的时候呢。” 人人都骂他是小人,他其实并不在意。 只是要这样同旁人谈合作,再真诚无比的合作,总是让他觉得腻歪无比。 荒原之上的狼,只需要一只狼王,剩下的不过都是冲锋陷阵的部下,没有什么特别的,谁都可以死。 弄清楚晏既缘何向他射出这一箭之后,纵然裴俶面上的笑意不减,心中的郁气却也难消。 他又不是那样急着离开了,“其实我原本还以为,晏将军是用这支箭将我留下,想要问一问阿若的事呢。” “毕竟从会稽郡一路到薛郡,这一段路程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一直都是我陪着她的。” “而后八月至今已有三个多月,她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