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梁帝显然也是听到了薛庆的话,“贵妃,快将药给朕端过来。” 观若心中积攒着郁气,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药碗,将它放在了梁帝的案头。 梁帝没有抬头,“贵妃,你便不想要知道,朕到底要吩咐东北数郡的世家做些什么事么?” 观若反唇相讥,“陛下,您难道便不怕臣妾会将这些消息泄露给晏氏之人么?” “朕既然敢让你知道,也就是有万全的把握,能够将这些消息,留存在你我之间。” 他将药碗拿到了面前,“你以为裴灵献的那些小伎俩,他留下的那些人,真的能将你想要传出去的消息,都顺利地做到么?” “朕是老了,可是阿珩,你太年轻了。” 也就是说,或许观若那些想要传递给裴俶的消息,根本就没有能够送到裴俶那里。 观若心中惊疑不定,她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太低估了梁帝,还是太相信裴俶了。 毕竟过往的每一件裴俶想要做的事,似乎都做成了。 梁帝拿起药碗,自己将药汁一气饮尽了,而后站起里让开了位置。 “贵妃,既然你不愿意为朕磨墨,那你就为朕代笔,让联来为你磨墨。你从前在萧翱身边,不是常常做这样的事么?” 观若站在原地没有动,如木偶一般。是梁帝绕到她背后,推着她,将她按在了案几之后坐下来。 而后她自己慢慢地口述起来,“自承平十六年以来,梁朝风雨飘摇……” “如今泗水战乱已平,叛军退于千里之外,是为国之幸事。” “如今朕仍以收复失地为念,望诸卿高振士气,一鼓作气,收复长安失地……” 观若麻木的跟着他的声音,将他所说的一切都写在了纸面上。 是她低估了梁帝了,也低估了,在他以为他又见到文嘉皇后之后,高涨的斗志与意气。 他此刻将一切的计划都告知于她了,这一切一定不会是那样简单的。 他说他不会让她将这些军机大事泄露出去,这些事每一件都足够大了,在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之前,他想要对她做什么? 这是观若回到行宫之后,第一次对她眼前这个人产生恐惧。 信已写完,他将信纸从她手中抽出来,仔细地看了一遍,看着与文嘉皇后相似的笔迹,“贵妃,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。” 温情了片刻,是给予那字迹的。于观若而言,他又变成昭台宫中那个冷肃的帝王。 “自今日起,你便回到你的永安宫中,再不必出门了。” 是禁足令,也是封口令。“无论是谁,若是敢于靠近永安宫,靠近你半步,就只有一个下场。” 观若同梁帝对视着,帝王的威严,在她眼中再次变得无法忽视。 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,“去吧,不必再留在这里了。” 好像下一刻,又要往她的脖颈之上绕上一条白绫。 “去吧。”他轻轻地推了她一把,“你已经受了寒,记得多喝些姜汤御寒,若是受不住了,记得请太医为你看一看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