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若不必计较一个将要谋反的人在口头上犯的一点小毛病,这不是今夜她想要的开场白。 不够重。 于是她只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,“说来王妃年纪虽长,却也是本宫的弟妹。” “说起来如今宫中人丁凋敝,已经没有什么老成的嬷嬷女官了。” “本宫处理六宫事物,常常觉得不能得心应手,还要雍王妃常常进宫,指点指点本宫才好。” “此言之意,是要将本王的王妃当作你身边的女官嬷嬷来使用么?” 雍王满脸的不耐烦,“本王如今还认你是贵妃,娘娘说话也不要太过分了。”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,笑的令人觉得无比不适。 “还是娘娘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秋后的蚂蚱,没有几日可活了,所以才挑衅本王。”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,观若的目光落在了殿外,她看见有一个宫城之中的禁军侍卫,捧着一个锦盒,在缓缓地朝着殿中走过来。 她笑着摇了摇头,“倒也并不是如此。只怕王妃以后哭求着要来服侍本宫,也没有机会了。” 雍王立刻便站了起来,仿佛怒不可遏。他身形肥胖,倒是也难为他此时居然这样灵活了。 不等雍王出言诘问,观若又道:“雍王方才不是在问本宫,到底在可惜什么么?” 方才的那一个侍卫,已经径直走到了殿上。观若同他使了个眼色,手捧锦匣的孟移便径直朝着雍王走去了。 看着他走到他面前,观若才继续道:“本宫是在可惜,今夜本宫为雍王准备的这份厚礼,王妃是看不见了。” 只怕她在王府之中,更要受到不小的惊吓。 雍王望向观若的眼神之中有狐疑,这辈子终究是收礼收的太习惯了,随手便打开了锦匣的盖子。 下一刻立刻吓的魂飞魄散,失手将锦匣打翻了。 锦匣中的东西一下子滚落到了金殿中央,待众人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,殿中到处都是女子的惊呼之声。 滚落到金殿之中鲜血淋漓的,赫然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人头。那是高宣。 在雍王府中的那一仗,是他们赢了。 “殷观若!”雍王自然也不会认不出他最爱重的长子的模样,立刻便指着观若,一副疯癫的模样,“你……你竟然敢!” 而后捂着胸口,似乎是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,向后倒下去,将案机都压倒了。 殿中乱成了一团,下一刻孟移便将他的佩剑架在了雍王的脖颈之上,令他再不敢轻举妄动,也说不一句话来。 观若仍然从容地望着他,比方才还要从容,她至少可以放心一些了。 现在轮到她来发难了,“雍王高煜,先帝之第九子。承平十九年正月十五公然谋反,如今已被禁军拿下。” “殿外叛军,还不速速缴械投降,若再敢前进一步,格杀勿论,诛灭三族!” 观若的声音清越,一直传了很远。就算她的声音到达不了行宫之外叛军的耳中,也会有人为她传话的。 裴俶亦自他的位次之上站起来,亮出了他的剑,比观若还要气定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