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看。” 这一次吴先生如往常一般,作为随行军医,跟着他们走到了江乘。 去年冬日里战事频繁,晏既的咳嗽不止,身体也并没有多好。 而吴先生并没有能够见证观若与晏既的婚礼,却转而做了刑炽与蔺玉觅的证婚人,被蔺玉觅敬重如同长辈。 可蔺玉觅从来都是一个执拗之人,她望着丈夫的眼睛,令他无法回避。 “嘉盛,我要你答应我。” 刑炽根本就没法回应,“阿寻,不要再说这样的话。” “嘉盛,我要你答应我,而后保护我,和我们的孩子,让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落入这样的险境之中。” 纵然重点仍然是在前半句话上,比起方才,却是令人愿意开口答应的多了。 见到刑炽点头,蔺玉觅才松了一口气。 除却几句难听的话,这几日她在江乘城中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,即便到了今日,她的身体也还不错。 所以也还有心情问起一些杂事,“方才蔺绪追逐而去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?她怎么会和殷姐姐那样相似的?” 在上城楼之时惊鸿一瞥,连她都差点脱口而出,唤一声“殷姐姐”了。 幸而在第二眼之后,她也就明白她并不是她了。 样貌只是一方面而已,更多的,是她眼中并没有半点她熟悉的神采。 因为外表的相似,她实在害怕晏既也会错认,所以才那样着急的。 “是梁帝的燕德妃,会稽谢氏族女。梁帝宠爱她,令她统领嫔嫱,除却她的姓氏,再有,便是因为她同阿若生的像。” 这些,都是昨夜蔺绪告诉他的事。 他们的相识太短暂了,到他死时,甚至还不足一日。 在行军时长谈了一夜,他已然明白了为何当年冯逾会想要将他推荐给他。 知己总是相逢恨晚,他这样的人,还没有实现自己的抱负,不应该早早地离世的。 甚至在离世之时还背负着因为父亲的卑劣行径而生的骂名,为世人误解,实在太可惜了。 不过,能为自己心爱之人而死,与她同生共死,或许他自己也并不会觉得遗憾了。 他能理解他,各方面都如是。 去年烟柳成阵之时,他也曾经在庐江城的城楼之下,奋不顾身地保护过自己心爱的女子。 非经历不能懂。 他也回想起来,蔺绪说起的,他曾经在行宫之中遇见的那个观若。 游刃有余,不怒自威,距离他认识的那个云蔚山中的少女已经很远很远了。 她不在江乘城中,又要到何时,何地,他们才能再相见呢? 一旁的蔺玉觅仍然在痛斥着梁帝的无耻,刑炽小心地关照着她,渐渐地,又演变成小儿女之间的嬉笑怒骂。 “你的兄长其实并不是世人所想的卑劣之人,恰恰相反,他的为人是值得尊敬的。” “只是世间事多身不由己,等到我为他立了坟茔之后,阿寻,你也去祭拜一下他吧。” 到了地下,他也会再见到冯逾的吧。会告诉他,他们已经相识一场。 晏既一个人站在城楼的边沿,望着天边的渐渐黯淡下去的日光。 又是山雨欲来了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