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若陪着李夫人一直坐到傍晚时,晏既方才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,走到了观若面前。 她像是对观若极好奇,一直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看,出口却是,“我见过你。” 观若从长榻上站起来,刚想要同她打招呼,便又听她道:“在画像里。” 观若自然一下子就想起了方才李夫人所说,萧翾为她作的那幅画像。晏淳一直和李夫人在一起,见过也不稀奇。 于是她走到她面前,微微弯下了腰,“我也见过你的画,临摹的是你哥哥书房里的一张画轴,你画的很好。” 一下子就勾起了她有关于前生的痛苦回忆,失去了全部的理智。 晏淳站在原处,她年纪小,身量也矮小,这样的距离,需要仰起头才能通观若对视。 她唇边的笑意加深了,目光之中,似乎有一些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东西,“多谢嫂子夸奖。” 观若引以为异,旁人看来,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。 晏既便走到了母亲身旁,笑着道:“这小丫头现在怎么这般能睡?我记得我离开太原之前,她的精神可好了。” “每日都能从天才刚亮,闹到大半夜,中间还不肯休息,非要乳娘按着她才行。” “谁知方才我先在外间等了许久,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,又说要自己穿衣服,磨磨蹭蹭了半天。” 李夫人朝着晏淳招了招手,小女孩就同观若擦肩而过,顺从地朝着自己的母亲走了过去。 她在观若方才所坐的地方坐下来,俨然是一副主人的样子。 也不等李夫人回答晏既的话,先对他道:“我如今几岁,哥哥几岁?我还在长身体,当然要多睡一睡,才能长得高了。” “更何况今日要见新人,我也是女儿家,当然是要好好打扮,方才能不失礼啦。” “难道嫂子梳妆的时候,哥哥也是一个劲儿的催促么?” 说起话来时的神情,倒是晏既从前描述过的“古灵精怪”的样子。 若是同晏既说话也不含笑意,那便只剩下“精怪”两个字了。 真奇怪,她怎么会有些害怕一个刚刚见面的,不过六、七岁的小女孩的呢? 观若将自己这个想法赶走了,“阿柔这句话说的倒是也不错,平日我梳妆的时候,他也是就坐在一旁看着,用眼神催促我的。” 这只是顺着晏淳的话开了一句玩笑,只是她很快便不再笑了。 她又问晏既,“眉姐姐在哪里,她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同我们呆在一起?” 晏既瞥了她一眼,“小丫头,对你哥哥说话客气些,别像是在问你的下人一般,几天不见,小姐脾气倒是见长。” 到底也还是回答了妹妹,“眉瑾在博阳城还有事,等一切都安定了,她就会来这里的。” “你这样喜欢你眉姐姐,不如我也让人给你打一套铠甲,你跟着你眉姐姐上战场去好了?” 兄妹俩人斗了一会儿嘴,李夫人一直都只是静静地看着,似乎很享受这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