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他希望下次见到她,她也没有改去她的爱好和习惯,仍然是独一无二的。 如今想来,他们的下一次见面,便是在硝烟与烽火之中了。 她与当时的三嫂姜氏一同乘车,由军队护送,一路从陇西走到了河东。 便是士兵将她们包围地再紧密,意图蒙上她们的目光,可这世间的不幸与悲怆都太辽阔,除了百姓的苦痛,没有什么能够完全蒙蔽她的眼睛。 她以为“和平”从来都离她很近,没有这个词想到已经距离普罗大众很远。 而她从陇西那座城池之中走出来,她一个人的和平,也不足以构成她所处世间的底色。 在晏既的目光与庇护之下,她一直都在尽力地做到所有她能做到的事,而到今日,她又要学会,用另一种方式来生活了。 “李六小姐在这里做什么?” 她回过头去,望见了为侍女搀扶着,缓缓朝着她走来的蔺玉觅。 她知道,她向来都是不喜欢她的。 李媛翊低头同她致意,看着她走到她身旁来,或许又要带来一些并不好听的话。可是今夜,她实在没有心力来应对。 “只是漫步至此处,看了看锦鲤而已。”她已经走的有些累了,若是有旁人喜欢这里,不若便让出位置。 蔺玉觅走到她身旁,便挥了挥手,让她的侍女都退了下去。 而后坐在栏杆一侧,也如李媛翊方才一般,静静地望了一眼水面。 她并非是有着九曲玲珑心肠的人,从来都是有什么,便说什么。 于是她道:“我能明白李六小姐此时的心情,若是代入我自己,嘉盛在我面前娶了旁的女子,我也会很伤心的。” 只是蔺玉觅自以为明白而已。 李媛翊闻言便淡淡地笑了笑,倚在栏杆之上,“我并非是伤心,只是今日了尽了一个人生目标,所以觉得有些迷茫而无所适从而已。” 她从陇西东行,一半是为了晏既,一半是为了自己。 为了自己的这一部分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而为了他的那一半,却像是在听一首琴曲。 明知会有一个尾音,那个音在琴师手上,迟迟不肯落下来。 她等的焦急过,惧怕过,平静过,可等到它真正落下来的时候,心里却是空荡而没有回音的。 蔺玉觅的目光是有些茫然的,于是她尽力地解释着,“我知道若是不出意外,我也会有这样的一日的。” “我也会为与我相爱之人换上凤冠喜服,在众人的目光与祝福之中,走到他身旁,成为他的妻子的。” “但我不知道这一日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,那个人究竟是谁,究竟会不会来,又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。” 她低头笑了笑,“刑夫人,其实你与将军夫人,眉瑾,甚至是安虑公主,都是很幸运的。你们拥有,或者曾经拥有过。” “会有的。” 李媛翊低下了头去,迎上了蔺玉觅的目光。 她自己也分明是要做母亲的人了,可此刻眼中闪烁着的天真与执拗,分明也还是个孩子。 她需要的其实不是这样鼓励式的,自我欺骗式的言语,就像她从来都很明白,晏既究竟是为何会保护着她,待她与旁人不同。 因为她是李家人,她的父亲与他的母亲是亲兄妹;因为她在他为李氏所逼迫的时候站了出来,免去了他的一点麻烦。 因为她从来都安静而自持,不会为他,为他们带来什么麻烦。 但是她还是感激着今夜愿意同她这样说的蔺玉觅,“刑夫人,多谢你。” 蔺玉觅也站起来,同她肩并着肩,“当年在庐江城,你生病的事,并不是我,或者殷姐姐做的。” 这件事在她心中埋藏了许多年,曾经她不屑于为自己辩驳,也所以总是对她敬而远之。 李媛翊愣了愣,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,她究竟在说些什么。 等她想起来之后,释然地笑了笑,“我知道不是你,也不是将军夫人,你们没有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