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满含悲哀,“晰之葬在何处?” 观若摇了摇头,“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。” “也好。”晏徊的目光落在距离他自己更近的地面上,“叫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讯,知道儿子死在了自己前头,终究是太残忍了。” 观若忍不住要问,“那您还让风驰的父亲来守城,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?” 晏徊一时哑口无言,观若终于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真正的愧疚。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? 良久之后,他方才道:“我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而已。” 再拖延一会儿,让晏清能走的更远一些,不要就这样轻易的死去。 观若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了,她将酒壶拿起来,倒了一个满杯,放进了牢房之中的地面上。 晏徊并没有去拿,“那么万丽稚呢?你要如何处置她?” 观若的心冷下来,“到了此刻了,您也没有想起来要问一问您明媒正娶的妻子。” “她究竟做错了什么,叫您这一生待她都如此凉薄,甚至连一封和离书,最后的自由都不肯给她?” “她没有做错什么。”晏徊终于站了起来,“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明白,能娶自己心爱之人为妻,是多大的幸运。” 他将那杯酒拿在手中,“我有一位很好的妻子,的确是我自己没有珍惜。有些错已经错了一辈子,我也不想再纠正什么了。” 观若忍不住冷笑起来,“真是好冠冕堂皇的理由。” 作为一个丈夫,作为一个父亲,对自己的妻儿冷眼旁观,令他们日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,还要袒护加害者。 他值得这杯酒,他做的恶,甚至也完全值得晏既原本对他的处置。 晏徊注视着杯中酒,“今日我饮下这杯酒,来日你们夫妻之间,便不会生嫌隙么?” 他们毕竟是亲生父子。弑父的罪名晏既背不起,她也同样背不起。 若是将来有什么事发生,这就是最好的话口。 他的话语之中满是诚恳,“为我这样的人,你不值得这样做。” 观若保持着冷静,“不是为你,是为了明之,为了明之的将来。我必须这样做,没有其他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了。” 或者是观若的坚定打动了他,晏徊缓缓地转动着酒杯,最终将酒杯举起来,一饮而尽。 “他是我的儿子,其实我也同样舍不得他。他能有你这样的妻子……” 后面的话,他并没有来得及说完,唇边便溢出了鲜血。 这是观若找吴先生要的最毒的毒药,见血封喉,服下之人,不会有任何反悔的机会。 他也没有给观若反驳他的机会,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,究竟哪一点将晏既当作他的儿子。 观若蹲下了身去,将酒杯与酒壶都收拾好了,最后看了晏徊一眼。 这时候她才真真正正地能够安静地看着晏徊,看着他那张与晏既像到了骨子里,却又苍老许多的脸。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,到此刻,这一切才终于结束了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