瑾、桂棹与伏珺之外,萧翎便是唯一活着的一个了。 而萧翎更是其中最亲密的一个,曾经同寝同卧,共同迎击外敌,饮酒作乐,每一日都在一处。 “你如今能回到这里,我们仍旧在一处,已经很好很好。” “不要再站着了,你如今一定很辛苦。我们去窗下坐。”疏阴花窗,当尽诉别来之意。 萧翎伸出手来,小心翼翼地问,“我可以摸一摸么?” 观若很快笑起来,“当然可以。吴先生说她大约会在八月初的时候出生,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。” 萧翎的手只不过是轻轻拂过观若的衣料而已,她几乎感受不到她的触碰。 “时间过得真快。当年……当年在江陵城,庐江城,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听你们故事的孩子,如今,连你们的孩子都要出生了。” 庐江城的上元灯会,于观若而言是永生难忘的记忆。而那一夜萧翎同样也与圆圆有情人相伴在一处,观若怕又勾起萧翎的情肠。 “陆将军父女怎么样了?” 萧翎很快从自己的回忆之中抽离,“陆将军战死了。陆嫣还活着,在战场上一夜成人,如今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将领。” 常年生活在战场上的人,能够活着,就已经是很好的消息。 “这一次她也跟着我,带着隶属于我们的军队来到了汉中。她对那位冯副将很是好奇,若是可以,来日也可以让她们切磋一番。” 军营之中演武乃是常事,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。 观若不免又零零碎碎地问了一些别的,彼此交谈之间,好像一下子将那些陌生的时间与距离都从彼此的生命中推了出去。 终于到了那个不得不提起的话题。 “阿若,你一定想问,阿姐临走之前时的情景。” 近乡情怯,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。 “她是那样好的一个人,便是从前只是做过她侍女的人,也对她念念不忘,希望有一日能回到她身旁去。” 有一个已经永远都回不去,有一个即便回去,也只能独对枯冢。 “阿若,阿姐离世的时候,我并不在她身旁。是陈郎君一直陪伴着她。” “陈郎君对阿姐痴心一片,自年少起便相伴,相伴到人世两隔之时,他很快也病逝,随她而去了。” “服下‘移光’的人,身体是冰凉如霜雪的,所以阿姐从不在下雪时出门。那一日他们一起看了雪落,阿姐是在他怀中离世的。” 他们并肩走过一生,有许多的事,不是她们所能窥探得知的。萧翾这一生纵然还有太多的雄心壮志,人终有一死,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归途。 “我很羡慕阿姐,也很羡慕陈郎君。”许多人究其一生,都得不到一个如他们一般于彼此重要,忠诚的人。 她感叹了一句,怕话题又失于悲凉了,便道:“袁音弗是否曾经来找过你,想要知道她那个孩子的下落?” 她曾经在萧氏所辖诸城之中发现过袁音弗手下的痕迹。 “的确如此。” “萧迫在我手里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