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。” “阿姨。” 视频里的母亲最近脸色好了一点,父亲的病情恢复的很好,连带着母亲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轻松。 母亲开通视频就问:“上次就想问了,京城已经这么冷了吗?你们都穿长袖衣服了?” 余乐:“……” 程文海小声嘀咕:“不愧是咱妈,这眼神也太利了。” 余乐看他。 程文海对余妈妈说:“就是太热了,开空调了,所以加件衣服。” 余妈妈说:“你们这也不是夏天的防晒服啊,穿的秋衣吧?你们屋里的空调不是不制冷了吗?换新的啦?给我看看。” 余乐:“诶,妈,说起来……” 程文海:“阿姨,叔叔最近……” 一通电话打完,程文海直叫:“减寿三年,乐儿啊,我需要牛羊鱼海鲜补补。” 转头,又蹙眉嘀咕:“这么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,你要不让老柴帮你打个电话,老柴那么喜欢你,肯定会帮你说好话的。” 余乐把手机丢在床头,抱着后脑勺躺倒下去,“等我爸的病全好了,我就告诉他们。” “那要什么时候啊?” 余乐没说话,他不知道,瞒着家里他也很愧疚,但不能说。 第二天到了第四轮的淘汰。 也是余乐正式学自由式滑雪的一个月。 如他所说,教练不会在那么短时间内,对他们国家队转项运动员下手,他们都还属于培养的“幼苗”阶段,大概率还是要等到选训队到最后阶段,才会综合考虑他们的能力。 下午的时候,一口气又走了七个,选训队就剩下七个人,加上余乐等人总共十人。 二选一的淘汰几率不算夸张,只是同样让人伤感,女生那边哭的很惨烈,袁珂小妹妹更是哭的不要不要的,这次她有一个好姐妹被淘汰了。 余乐、程文海和石河再加上白一鸣四个人,就坐在训练场外围的休息区里,稳如老狗似的看着眼前一幕。 没办法,见的多了,很难生出太多的伤感。 要知道余乐和程文海都是参加过四次国家集训队的人,也是这样被淘汰走,下次又跑过来,直到成为同期最强的那个,成为了国家队员。 程文海说:“我是拿了那次的集训队第一,才进的国家队,你是拿了全国冠军后,直接招进国家队的好不好?” 余乐:“……好像是。”转移话题,“石河呢?” 石河说:“安教练把我招进去的。” 余乐和程文海:???这不清不楚的回答是什么意思? 石河沉默几秒说:“我爸认识安教练,安排我进技巧体操当陪练,我不甘心,就报名参加选训队,大热的项目生源很多轮不到我,但也有才组建的运动需要我们有基础的队员参加。 我去练极限飞盘,第一周就被淘汰了,因为他们需要组建一个年轻的团队,从小培养。 又报名攀岩,不是速度攀岩上奥运会了吗?要大招一批运动员,结果我上肢力量不够,也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。 后来我听说街舞进奥运会了,国家队也要招人,我就在外面报了个街舞培训班,后来教练把钱退我了,建议我也别去报名参加集训队。” “哦,对了,报名自由式滑雪时我也想好了,这个还不行,就去报名小轮车竞速,你们知道小轮车吗?这种冷门的项目会比较好进,只要进去就会当成主力培养。” 余乐:“……” 程文海:“……” 就连白一鸣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。 “真是杂草一样的精神。”余乐感慨地总结,“百折不挠,野火烧不尽。” 程文海点头:“佩服。” 白一鸣就看着石河,第一次去认真看石河的长相,一个不起眼的样貌,眼角眉梢透着股憨厚,人物其名,像一颗大河里的石头,任千涛万浪鞭打锤击,不动如山。 石河被夸奖的挠头,最后眼神复杂地看向余乐:“乐哥是跳水队主力,为了爱好也敢舍弃一切的去拼搏,我本就什么都没有,我不怕失败。” 余乐一时间百味杂陈,他抬头拥抱石河,告诉他:“会有适合你的项目,让你发光。” 石河点头,憨笑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 余乐从未想过身边平平无奇的朋友会有这样让他钦佩的过往,那么坚韧的精神像是化成了鞭子,狠狠地抽了他一下。 疼的心都在颤。 将这段时间冒出来的那点儿小骄傲,又给抽了回去。 是啊,这才哪儿到哪儿呢。 他不过是参加个国家集训队,面对的只是国内一批较为年轻的运动员,别说他连国家队的队员都没碰见,就说每日在一起的白一鸣,自己又及的上他几根指头了?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