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秋成站在牢门外,如相爷说的一样,一个市井之辈罢了。 张书礼摇了摇头,你不肯说,老夫不逼你。皇上有你在身边,皇权自然落不到旁人手中。可自古帝王无情,功高盖主四个字,孟大人想过没有? 这官,我本就不想做。只是有一事,想问问相爷。 张书礼转身面对孟秋成,面上带着一丝笑意,何事? 当年您为何要让褚西诬陷邓之清将军? 张书礼有些意外他竟是问的此事,略想过后道,邓之清?你是何人? 相爷无须知道。 张书礼沉了口气,难怪了,难怪你会这么拼命的协助皇上,原来你是想要借由皇上来重查这案子。说起来,邓之清当年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令北姜蛮子闻风丧胆的忠勇良将。 不过当年让老夫这样做的人是辅成王,老夫与辅成王表面是两党之派,实则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。先帝多猜忌,所以老夫和辅成王故作毫无干系。 邓之清的事情,老夫原以为是辅成王想要趁着先帝病弱之时将他除去,好等到幼帝登基时,夺取大权。但是后来老夫发觉这件事情并不是辅成王的意思。 孟秋成目光一凝,不是辅成王的意思? 当然不会是他的意思,邓之清是抵抗北姜的大将军,军中威信极高,辅成王不敢轻易污蔑如此功臣。所以,邓之清的案子,是有人指使。能够让辅成王听命的人,不用老夫明说,你也能猜得出来。 孟秋成陷入沉默,她一直在寻找的真相,此刻总算知道了。真相便是人们最容易忽略却又十分残酷的事实。 这冤案牵扯了那么多条人命,最后竟全都是帝王手段。 张书礼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,不由更加好奇,你是邓将军的后人?可邓将军一家全都问斩,你该不是他后人才是。若不是,老夫劝你,别在查了。因为这件事情,结果只有一个。 再说都已经这么久了,有些事情,不如随历史淡忘的好。 淡忘,那么多蒙冤受屈的人命,就该这样淡忘了吗? 孟秋成抬头看着张书礼,她与这人并无过多交情,有的也该是恨。他虽不是主谋,可却充当了谋害她一家的侩子手。 如今他落得这个下场,本就罪有应得。 但孟秋成同情他,同情他多年的谋划到头来,也不过是一场空。不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,就连族人也要受其牵连。 可是她呢?她父亲忠肝义胆,为什么也会如此下场呢? 她长长出了口气,还是对着张书礼道了一句,多谢相爷如实相告。说完便要转身。 张书礼急忙抓着牢门,大呼,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孟大人少有所成,老夫也是看走了眼。可孟大人也要记住一句话,功高盖主,无论哪朝哪代,都是如此!老夫落得今日,是咎由自取,但魏老贼亦是害我之人。孟大人,望你早日将魏老贼除了,老夫就是死也心甘了。 孟秋成驻足片刻,并未理会。 说到底,张书礼心中有恨,他期盼着辅成王与他同样的下场。而能达成他心愿的,便是自己。 可她又该如何面对皇权之下的人呢? 转眼,赤绕榕溢已在大周逗留月余,今日突发奇想着要去游河。 如今天气渐凉,河面上大风肆虐。游河,根本就是遭罪。奈何此人根本就不听劝,偏偏执意要去,还拉着魏安荣一起。 魏元齐无奈,便指了孟秋成随行护卫。 天刚亮,孟秋成点了一队人马准备出门。锦汐也换好了衣物,站在了孟秋成身侧。 孟秋成低头看着她的一身打扮,你这是做什么? 你不是要去保护那个西梁小王子么,我与你一起去。不过担心被人发觉,所以只能委屈自己,女扮男装一下了。怎么样,还不错吧! 锦汐穿的衣服是孟秋成的,孟秋成与她身材差不多,却是高了不少。这衣服穿到锦汐的身上,不算合体。 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这绝非男子了。 孟秋成打量之后笑道,你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? 锦汐也笑道,你可别说什么让我留下来的话,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,你若不带我一起,今晚我会给你准备一锅十全大补汤。 孟秋成笑意凝固在面上,眼皮子微微一跳,急忙匆匆点头道,其实我也想你跟着一起。 锦汐十分满意,拍了拍她肩头,孺子,可教也! 孟秋成摇了摇头,娶妻贵贤,你是不是该学学三从四德了? 锦汐跨上马盯着孟秋成,莞尔一笑,那要看孟大人何时娶小女子了,等为人妻,民女自当好好学习的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