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学生大多不能通过,肯定不会考。” 盛流玉用手背托着下巴,纡尊降贵地点了下头。 看神情,不太像是在听课,倒像是在听故事。 谢长明开始感觉到棘手。他从前没有教过别人,会的东西,大多都是自学,所以并不认为教课是很困难的事。即使在书院里看到些不务正业的学生,仍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这样的人是少数。 故事说到一半,还要继续往下讲。 谢长明道:“而删掉那些,还剩一半。这里只有不到四分之一,因为另外的那些很大可能不会考。” 盛流玉换了个姿势,这回是用掌心托着侧脸了,手指微微蜷曲,搭在烟云霞上,指尖是淡粉的。 他问:“为什么呢?” 谢长明道:“因为一个人的师承、门派、经历,会体现在他的一举一动中,谁也不例外。比如这位真人,他的死对头研究的是聚灵阵,他就不会考这个,也不太愿意讲。” 当然,不仅仅是猜测,谢长明通过藏宝阁,查了从前的考卷,虽然试卷内容大不相同,但是那些推论也确实得到了证实。 盛流玉怔了怔,他问:“那不学的也不都是没用的吧?” 谢长明回他:“你要是想通过期末考查,只学这些就够了。” 又添了一句:“那些对你也没什么用处。你不是说过,要去别的地方,连舆图都不用看,自会有人帮你吗?” 这话盛流玉只和许先生在吵架的时候说过,谢长明说漏了嘴,还以为盛流玉会生气地谴责自己的偷听。 盛流玉似乎没注意到这些,又低着头,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话:“我也想……” 谢长明问:“什么?” 盛流玉偏过头,朝外面看去,目光似乎落在不远处的鹭鸶上。 片刻后,又摇了摇头,他轻声道:“你说得对。” 谢长明觉得他说的不是真心话。 可能小长明鸟只是迫于眼瞎耳聋,才被迫要别人的帮助,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,不喜欢被围着,住着的院子里也没有伺候的人,只有尾羽化成的幻象陪他说话。 可能他也想要去某一处,而不是安静地待着。 倦鸟归巢,不倦的幼崽自然是要展翅高飞,去遥远的远方,尝没见过的果子,即使难吃,日后记起来,也会觉得是很快乐新奇的体验。 就像是小秃毛,待在谢长明的肩头,也会用爪子蘸着墨水,踩出想要去的地方。 谢长明是它的翅膀、它的眼睛、它的耳朵、它的武器、它的百科全书,是它的饲主,也是它的树,是它可以停留的、永远安全温暖的巢穴。 可谢长明什么都没有说,就当盛流玉方才说的是真的,他也相信了,已经顺利地解释完,可以继续讲课了。 可能上的是第一节 课的缘故,盛流玉表现得很认真听话。 讲完半本阵法通识,已是黄昏了,谢长明布置了要记要画的重点,收拾书本,准备离开。 他打算把路痴幼崽带出这条小路后,两人再分开,可盛流玉拒绝了,说是要看荷花。 谢长明不知道他要怎么看,也没问,只是说:“你记得回去的路吗?” 盛流玉说记得。 都是要回青临峰,却不是同时离开,也不一定走同一条路。 他们不是同路的人。 谢长明回到朗月院时,外面还未天黑,夏天的日头长,虽然有寒冬的阵法,也无法改变太阳的升降。 而就在这样的天,半空却忽然飞来一只纸燕,停在了窗台。 看来是很紧急的信。 谢长明展开来,上面写着,博山照世泥已经找到了,不日就能送到麓林书院了。 作者有话要说: 鸟:有一丶伤心,只是一丶丶 第034章 画像 信上说,博山照世泥是在云洲找到的,相隔万里,运来也很要费些时间,须得再等些时日。 谢长明将那封信看了两遍,半垂着眼,神情依旧很平静。 片刻后,他把信纸放在烛火上,烧得太快,停得又太久,火舌顺势燎上他的手指,却像遇到了一截冰冷的玉石,任由火焰再炽热滚烫,也不会有丝毫变化。 谢长明似乎没有意识到,又过了一会儿,他随手将烛火按灭了。 屋内骤然失了烛火,只有日落西山后余下的些微光亮,积雪自屋檐的边缘落下。 谢长明听到有鸟振翅的声音。 应当是一只羽毛丰满,体形比小秃毛大上十多倍的大鸟。 他没有抬头,看到一个鸟影从窗台上掠过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 又过了几日,终于又要上许先生的课。 上课途中,学生是一如既往的如丧考妣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