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习惯性地缩成一团,睡得却不安分,会来回挪动,明明隔了一床被子,还会本能地往床上的另一热源处靠,谢长明需要很小心才能不碰到他在枕头上散开的长发。 当然,现在不靠了,离得很远。 问了话,却连灵石都没拿,看起来像是已经认定了谢长明的罪行,且罪无可恕,连辩驳解释的机会都不给。 谢长明生平头一次觉得很冤。 他当过魔头,因为杀了许多人,虽然那些人并不无辜。但归根结底,他杀人是因为与他们有仇。 但现在他又做了什么?和那个女子说了还不到两句话。 隔着被子,谢长明抓住了小长明鸟的肩膀,很瘦,又单薄,不需用多少力气,就能将他整个人扳过来。 小长明鸟好像没办法反抗。 意识到这一点后,谢长明反而不再用力了。 他在想要说些什么,才能安抚正在气头上的幼崽。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悲泣声。 “夫人!都是奴家自荐枕席,请千万不要责怪公子!” 方才盛流玉说话的声音不大,加上那位楚姑娘又沉迷演戏,更加听不清。此时又夜深露重,什么样的两个人才能睡在一张床上? 这位楚姑娘可能误解了某些事。 谢长明还未说话,盛流玉已经翻身坐起,将灵石往床上一摔:“谁是他夫人?!” 帏帐半遮半掩,昏黄烛火忽然映亮一张气红了的美人脸。 但即使再是美人,也不是雌雄难辨。 楚姑娘满脸震惊,一时竟忘记演戏,马上又反应过来,跪到地上,往床边膝行而来,眼泪如珠串一般落下:“公子,您竟是喜欢男子,是我错了,不该污您的眼。但两位在此住宿,小公子又如此尊贵,想必需要人侍候。我愿毛遂自荐,为两位公子效力。” 谢长明垂着眼,拿起扇子,比在那位楚姑娘脆弱的脖颈,他平淡道:“别哭了,他听不见。” 床栏的影子恰好挡住了谢长明的动作,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似乎只是他们两人在说话。 一把毫无锋芒的扇子,楚姑娘却突然心惊肉跳起来。 她可能忽然意识到,眼前这个人和她从前骗的那些不太一样。 但楚姑娘似乎并未放弃,依旧抽噎道:“公子,奴家真的……” 谢长明微微用力,看似脆弱的镂空扇子割破了她脖颈处的皮肉。 那姑娘立刻不哭了。 谢长明道:“我问,你答。答不好,就死。” 此时盛流玉没有拿灵石,什么也听不到,谢长明也没必要为了维护幼崽的童真而做多余的事。 “是掌柜派你来的?” “是。” “原因是今晚要抓人献祭给‘仙人’?” “是。” “他们现在站在楼下,透过那扇窗户,看着屋里的动静?” “……是。” 谢长明余光瞥到灵石在被子上慢慢挪动,最后消失。 于是,他多加了一个问题:“你要抓人献祭,准备以什么法子制服我?” 楚姑娘听了,立刻流泪:“公子,小女子也是迫不得已,那些恶人,恶人逼迫……” 扇子刺入得更深了一分。 “迷药。” 谢长明从芥子里拿出一枚丹药,递给她:“吃了。” 不吃就是死,吃了不一定死。 这位楚姑娘明显很会审时度势,咬牙吞了。 谢长明移开扇子,低声道:“去窗户旁告诉他们,就说我中了迷药,已经被迷昏了,叫他们上来搬人。” 楚姑娘无一不从,立刻卖了村里人。 片刻后,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粗重的脚步声。 甫一推开门,就见掌柜领着四个大汉冲了进来,然后陷入布好的阵法中,动弹不得。 谢长明问:“外面还有人吗?” 楚姑娘低眉顺眼道:“没了。” 掌柜一听,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既惊又怒,吼道:“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,是要害死我们吗!我们死了,你也活不成!” 楚姑娘冷笑:“卖了你们,不一定死。不卖了你们,我已经死了。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