胁要给它戴上脚环,不许它再乱蹦乱跳,以防出现意外。 可谢小七不记吃也不记打,惯会讨好饲主,阳奉阴违,在陵洲待的那几年,因为没出什么大岔子,谢长明也没舍得真给它戴脚环,总觉得会委屈了这小东西。 没想到,当初没有戴上的脚环,现在却会戴上。 与那时候比,盛流玉现在倒是要乖上许多,不过还是同样任性。 谢长明的失神只存在一瞬,他走到床边,半跪在毯子上,朝前伸出手。 盛流玉的呼吸一顿。 因为谢长明握住了他的脚踝。 盛流玉太瘦,脚踝很细,薄薄的皮肉覆盖在骨头上,似乎单手便能够握住。大约是才洗完澡的缘故,雪白的皮肤上透着一丝粉。 谢长明从未与另一个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过。 “人”这一范围还可以再扩大一些,因为谢长明除了养过谢小七那只鸟,很少和其他任何能动的活物产生肢体上的接触。 盛流玉嫌弃与人接触的事已是人尽皆知,可谢长明却在不经意间避开这些,不会有人发现。 可这些人里,谢长明对盛流玉的态度是个例外。好像从一开始,即使是不知情的时候,谢长明也没有反感过他,抱过,背过,两人成日待在一个屋檐下,还让他睡了自己的床那么久。 或许是饲主和鸟之间特有的心有灵犀? 谢长明猜测。 脚踝处的皮肤平日里都覆盖在衣服下,常年不见天日,触感过于细腻柔软,让谢长明的心也慢跳了半拍,冰冷的掌心忽然发烫,他甚至没有用力,只是虚握着,似乎是怕伤害到这只过于脆弱的小鸟。然后他抬起头,看向盛流玉。 他被人捉到了腿,箍紧脚踝,握住了弱点,也没有反抗,甚至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。 谢长明是迎着光的,他不自觉地眯了下眼。 白炽灯的强光勾勒出盛流玉侧脸的轮廓,他脸颊处的皮肤极白,透着玉石般的光泽,灿金色的眼瞳则显得有些冰冷,像是被冻住的太阳。 似曾相识。 可谢长明确定,除了盛流玉,他再未见过第二个眼瞳是金色的人。 谢长明皱起眉。他的记性极好,但凡在他眼前出现过的人,即使只是路过,只要多瞥一眼,再回忆也能记得起来。 很少会模糊的记忆也会出错吗? 谢长明还未来得及深思,就见盛流玉歪了歪脑袋,很轻地问:“不会吧,你也摘不掉吗?” 只一瞬间,金色眼瞳中的冰冷烟消云散,方才的感觉都不复存在。 谢长明回过神,稍稍用力,系在脚踝处的绳子断开,细碎的灵石纷纷落下,全都陷在毯子中,没发出丝毫声音。 盛流玉很小声地“哇”了一下,大约意识到这本来就是谢长明的错,又克制住脸上的笑意,抬起腿,收到被子里。 谢长明没有着急,而是将毯子里的灵石一粒一粒地捡了出来,放到一旁的桌案上。 等捡完了,再抬起头时,也没过多久,困极了的小长明鸟已经陷入深眠之中。 即使昨天才遭遇了一场意外,现在也睡得安稳极了,没有丝毫的警惕,就算是外面发生槍战,此时也不能使他醒过来。 谢长明看着盛流玉,失笑,在心里说了句“你是小猪吗”。 但这样的话,是不能说出口的,要是被小长明鸟知道,就不太能哄得好了。 不知看了多久,谢长明才收回目光,走到玻璃窗边,思忖了片刻,又去洗了个澡,掀开床上的另一条被子,躺了进去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