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疑,饮了一口,没有半点犹豫地咽下去,不动声色道:“还可以。” 小长明鸟将信将疑,小心翼翼地尝了尝,语气是被骗了后的可怜,指责道:“你骗人。” 谢长明“唔”了一声,朝他笑了笑,骗人不成,有点敷衍过去的意思:“也没有吧。” 然而小长明鸟受不了这样的委屈,把猫抱到桌上,拿出个果子,蘸了些养生茶,猫舔了一口,昏昏然倒地,果子也不吃了。 这猫太胖,最近在减肥,少喂了许多,饿得什么都吃。 盛流玉瞪圆了眼:“你看,猫都不喝。” 鸟不喝,猫不喝,许先生还是要喝的,他畅饮一大碗,才同谢长明道:“我总觉得,石犀所提之物,还在书院中。” 谢长明问他证据,许先生拿不出来,当场叫青姑起坛,为大家卜了一卦。 说是起坛,实则并未布置道场,身前的一张桌子足矣。占卜用的是一副四十九根的竹片,长短不一,院子外的竹子劈成的,不是什么仙种灵胎,显得很随意。 但许先生生得眉清目秀,很有些仙风道骨,若是在凡间,再用法术在周遭装点些烟雾,想必很能唬人。 谢长明活了三辈子,杂学学得很多,但这类毫无根据,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未曾碰过,只是轻描淡写地问:“这卦怎么解?” 许先生大约说了几句,没讲出个所以然来,被谢长明打断。 他问:“石犀的事,我知之甚少,书院里到底知道多少?” 许先生看着他:“你知道的已经差不多了,别的也没什么。” 谢长明淡淡道:“他被关押了快有一个月,什么也没审出来,就这么让他死了?” 这么想来,确实有些没道理,书院里忙上忙下,一点用处也没有。 许先生叹了口气:“这件事,本来就难办。书院也不是真的糊涂至此。石犀本来是大家族中的人,那边的人要来问,又是燕城城主的徒弟,燕城的人也要问,审来审去,留给书院的时间也不多。另外两边的意思都是,如若问不出所以然来,不如早些了结,家丑不可外扬。书院本来也理亏,毕竟事情出在这里,很不好办,石犀又这么死了,大家都只想快些了结,才成了现在这样。” 谢长明闻言沉默片刻,想了一会,他记性着实不错,记起数月前的事来。那时他与石犀碰了一次面,石犀说自己修行有碍,要回师门一趟。后来再见,便折了自己的剑,扔在湖里,说再也不要了。 他的恨是不能说出口的,到了最后,他怨愤的是并未犯下罪行的长明鸟。 谢长明道:“兴许在影翠湖。他的剑丢在那里了。” 深更半夜,一行三人,顶着上头的宵禁,去了影翠湖。 月上中天,湖上笼着一层薄雾,映着明明月光,湖水却是翡翠般的绿色,据说是从前一位仙人喝醉了,不小心将天上的仙酒落在里头,染绿了湖水。 就像凡间有许多仙人的传言,修仙界也有。那时候他们一起在湖边饮酒,谈天说地,陈意白得意地说完影翠湖的由来,谢长明便说是因为湖底生了一种水藻,水藻本身是不发光的,但有些微的灵力,在月光下会泛绿,并不是什么仙人醉酒。陈意白就骂谢长明不解风情,盛流玉却觉得他很厉害,什么都知道。 湖泊很大,无风无雨,也平静,不宜用法术闹出动静。于是,什么都知道,什么都会的谢长明便亲自入水捞碎掉的剑。 盛流玉轻轻横坐在枝头,大约是有些冷,双臂化成鸟翼,拥着身体,里面还团着只胖猫。 许先生穿得厚实,抬头看着盛流玉,闲着没事做不嘴贫就难受,问他:“小长明鸟,你不是和他是一对,怎么他去捞,你不去?天这样冷,不心疼他吗?” 盛流玉闻言慢慢偏过脸,垂下头,手肘支在膝盖上,露出的小半张脸很有些冷淡,没有丝毫的尊师重道。 他点了点下巴,有点理所应当道:“要是让我捞,谢长明宁愿自己下去捞一百次。” 不是恃宠而骄,而是同美而自知,贵而自知一样,小长明鸟也很明白饲主的心意。 他不是不想做,不是不能做,实际上他不会接受别人不需要回报的付出。但如果这个人是谢长明,盛流玉愿意顺从,愿意对这世上的某一个人有无理由的亏欠。 可能和别的人表现爱的方式都不同,小长明鸟没爱过别人,他无师自通,却很用心地爱谢长明。 许先生愣了一会,“哼”了一声:“这叫什么,得意死你了。” 又觉得这只小鸟果然是被人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