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其中最让人难过的是他既知晓那是她劳心劳神做出来的衣裳,可他却一次没有穿过。 宋奾低头吃饭,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句,“是,我知道了。” 一顿饭宋奾没吃几口就撂了筷子,到旁边整理今日新买的布匹。 过了一阵,卫凌走过来,站在她身后,清冽的味道一下把她笼罩着。 宋奾没理会,继续手上动作。 身后忽地一声淡淡叹息,他靠了过来,将她拥在怀里,用从未听过的宠溺声音说着:“你在闹什么脾气?” 宋奾浑身僵住,轻软布料从手中滑落。 “我知道这几年来是我亏待你了,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,你若不想到母亲跟前去,那我就去跟母亲打个招呼,她不会为难你,管家之事有大嫂也够了,你不用操心。” 卫凌嗓音干净,就像他的面容,如同微风拂叶,清清冷冷的,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,而此刻从头顶传来却十分陌生,他的双手交叠在她胸前,宋奾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,白皙修长。 宋奾数着他的骨节,一二三......他这些日子进她房里的次数竟比上半年加起来还要多,说的话做的事也较以往大为不同,甚至有一种讨好自己的意味,让宋奾有些不敢置信。 她不是一个多疑的人,许多事情也不敢深想,她害怕想得太清楚最终伤害的是自己。 她只知道这里面也许有愧疚、有关心、有补偿,可唯独没有她想要的。 过了许久,他没有进一步动作,宋奾深吸口气,终是道:“母亲......母亲一直再想要个孙子。” 孩子一直是宋奾心口一道梗,她想不明白,想了三年都不明白。 宋奾有时候会安慰自己,是端容郡主不喜自己,不想让她怀上,可这样的理由太脆弱了。 那道汤药是从琉璎轩厨房端出来的,他不会不知道。 这话刚问出口她便后悔了,其实是无论是端容郡主还是他都不重要了,那药她不会再喝。 只是没料到她刚想离开他的怀抱卫凌就先一步松开了她,也不再看她,后退两步,低低道:“孩子,不能要,母亲那边我会去说。” 宋奾心里笑了出来,你看,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出来说的。 也好,总归是知道了答案,没了遗憾。 第15章 离府 卫凌回到书房时脸色不愠,白亦不敢上前伺候,只把手里的药丸放在书案前就退到一旁。 只见卫凌在书房中来回踱步,一下走到门口又返回去,一下坐下一下又站起来,脸沉得能滴出水来。 白亦从未见过他这样,在他看来郎君从来都是冷静的、理智的,就算情况多危急,又或是受的伤多重,郎君从来都不轻易显露。 所以今夜是怎么回事?早先时候回来不还是好好的吗,自己问他要不要摆饭他直接就拒了,说是回后院吃,回到后院发现夫人没回来又让厨房重新按照他的吩咐备菜,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。 他还想着郎君今夜又睡在后院的话那他今晚就不用守夜了呢...... 白亦看看外头,这会估摸着已近亥时,该歇息了。 “郎君可要安置?” 卫凌答非所问,“白亦,今日夫人出门做了什么?” 白亦心里一松,还好他先前问了一嘴那两个小厮,“夫人去了永兴巷的布坊,见了......”白亦刹时住嘴,悄悄抬眼看了一下上头的人。 “见了谁?” “这......”白亦有些慌,“小厮说不大清楚,只道夫人前些日子救了个人,今日就是去见的他,后来夫人还在街上逛了逛,买了布匹,之后便回府了。” 卫凌极为敏悦,此刻眼神凌厉地看着他,几乎是咬着牙说:“男的?” “......是。” 白亦瞬间觉得书房空气凝固了,将他困在其中,动弹不了。 卫凌不断摩挲着手里的茶杯,明明一句话都没说,可白亦知道这时候最为可怕。 他十分后悔,当年就应该好好练武,那今天站在这里的就是白泽不是他了。 不知过了多久,案前的人终于出声:“出去吧。” 白亦心内长呼一口气,不过离开前仍叮嘱:“郎君,今日十五......” “出去。” “是。” -- 大理寺。 今日卫凌作为主审审理一桩“民告官”案。 民是城郊一户佃农,官是司农卿正。不过今日司农卿正没来,派了底下一个小吏来应付。 事情经由简单,不过是这佃户租了十几年的地,地主说收回就收回,且无故毁了佃户辛辛苦苦种了一季的粮食。 佃户先是告到了司农卿,不料司农卿未做理会,还道地主行之有据。佃户不服,直接敲响了顺天府门前的大鼓,敲了四五日最后只得了个“这事不归顺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