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不得什么事。 -- 一路行走,过了源河明显感觉凉了不少,比起扬州的秋高气爽,源河以北就像是入了深秋,早晚寒气很重。 这日中午,几人在官道边的小茶铺停了下来,略作休息。 眼前是一片宽广的庄稼地,此刻应当是秋收的季节,那庄稼地里确实一茬一茬的麦子,不过却都是东倒西歪,麦秆上未曾结有麦子,只显衰败。 宋奾想起他们来时下的那些雨,虽然后来没了水患,可连绵不断的雨水已是让庄稼颗粒无收。 宋奾叫来店家,“这附近的庄稼都是这个样子?” 店家看一眼田地,摇头道:“都是,没一家幸免,今年怕是不好过了。” “那,官府有没有做什么赈灾之事?” “有是有,官府刚开始按着人口发了一点点粮食,只是那又有什么用,过个几天又没了。后来他们在官府门口设了粥铺,可每日一两个时辰就收摊,还不如不设呢,上头哪会管我们底下人的生计。” “寻常人家有余粮的尚能熬一熬,可那些只靠天吃饭的农户们就惨了。” 店家面容惋惜:“这一两月里,路上总能见到些背井离乡、外出谋生的灾民,他们来我这想讨碗粥喝,可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啊,哪还帮得了别人,唉。” 临近的几人听了,都纷纷叹气。 话音刚落,不远处就走来拖着大包小包的一个妇人,与两个四五岁的孩子,皆是衣着朴素。 走近后妇人对店家说:“好心人,能不能给孩子们碗水喝?” “水有的有的。”店家连忙去倒水。 两个孩子面黄肌瘦、眼窝深深凹陷下去,他们显然是饿得慌了,一双眼睛紧盯着宋奾跟前的馒头看,却又捏着妇人的衣角不敢动。 宋奾于心不忍,让挽翠一人给了一个馒头,妇人接连道谢。 两个孩子狼吞虎咽,大馒头三四口进肚。 挽翠又给了三个,连同妇人一起。 她们在旁边桌子坐下,宋奾开口问:“夫人这是要去哪?” “贵人折煞了。”妇人手里拿着馒头,没动一口,“今年收成不好,家里已是没米下锅,孩子他爹在金陵边上一个小城里打零工,我们去投奔他,找点出路。” 从这儿到金陵少说也要五六日的路程,一个女人、两个孩子,其中要经历的苦不言而喻。 宋奾心里顿时涩涩的,说不出的感觉。 她们几日前还在富裕繁华的扬州城、金陵城,那东来酒家里一桌剩不知几多饭菜,而这世上的角落里还有那么多人解决不了温饱。 不走这一遭,哪见得这景象。 也不知比他们先走一步的卫凌有没有碰上亦或听说这些事,他是当朝首辅,撇开个人情怨,她是希望他能真真切切做些什么的。 她又想着,她若是像徐家那样富足,那能做的事情就不是简单给两个馒头了。 而此刻却只能在母子三人离开时塞一点碎银,期盼他们一路顺遂。 店家见了,感叹道:“夫人心善,可救了这一家还有千千万万家,哪救得过来。” “我既遇见,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 “是,遇上夫人是他们的福气,不过......”店家说了一半,看一眼那些个身强体壮的护卫,心想应当不会出什么意外,便不再往下说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