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宗门后,我一直很害怕,害怕以你的天赋,有朝一日终会落得个与那剑宗剑尊一样道消身陨的下场。” “我别无他法,只得如此……” 他这一生,都是为成为神殿祭司而活的。 可是,现如今……那高高在上的神竟然抛弃了他。 秦怀景神情颠颠狂狂,脑海之中的思绪终被手掌间的剧烈疼痛所打断。 他狠狠抬眸,眼眶泛着血红,在听见祁燃平静唤了一声“师兄”之后,蓦然抬手,以掌心小刀朝自己喉间割去。 鲜血很快溅洒开来。 齐眠玉下意识抬手挡在盛长宁身前,将外界血腥隔绝开来。 祁燃站得近了,溅洒的鲜血浸在他火红衣袍上,色泽沉冷幽然。 他神色平静地望着自绝于此的人,又出声唤了一声:“师兄。” “我、死、你、也、死!” 秦怀景捂住自己脖颈上的伤口,不断有鲜血涌出,致使他说出的这句话破碎不堪。 他们一应生,一应死,就应该一起死。 祁燃闻言,轻声笑起来,很快又平静地出声道:“师兄,想了想,还是应该告诉你。” “献祭日的时候,你的那位神所选择的祭司人选应该是你,而非是我。” “我能清楚地感受到,自你设下的因果法阵之中,有一股阴冷而讨厌的力量从你身体里钻了过来。” “你分走我所修行的灵力,但是……我得到的东西却是你所心生向往的、而令我厌恶的力量。这数百年间,你凭借着因果法阵,得了多少好处。” “只是,如今最后一个好处,你是得不到了。” 秦怀景瞪大眼睛,濒死挣扎,抬起的手胡乱在半空中抓着。 祁燃道:“你死了,我却不会再陪你一起死。” 不远处,齐眠玉抬手遮住盛长宁的眼睛,低声道:“不要看。” 盛长宁闻言,轻眨了下眼,眼睫轻轻地扫过他的掌心,出声问:“师兄,你会觉得很复杂吗?” 齐眠玉沉默瞬息,抿唇道:“不知道。” 末了,他又认真说:“我不关心别人的,只关心你。” 别人的事,跟他没有关系。 只有她的事情,才与他有关。 盛长宁抬起手,握住她宝贝的手,将其慢慢放下来,指尖轻挠了下他掌心。 祁燃背对着他们二人,默然垂眸,慢条斯理地清理掉自己衣摆上的血迹,又才转身看向相互依偎的两个人。 他笑着道:“剑尊前辈,你们二人的关系可真好啊。” 须臾,自虚空之中传来隐约的波动,盛长宁若有所思道:“又有人来了。” 祁燃问道:“这次是谁?” 自从盛长宁抽走他体内的神祇力量之后,他的灵力与修为被迫一同消散,他已经成了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,自然无法感知到外界虚空所来之人是谁。 盛长宁眼睫轻眨了下,出声道:“曲家家主曲凌,情报收集行云星遥。” 祁燃分析道:“曲家驻地亦在北州,星宿阁出事,若是他来得最快,是完全没问题的。可是云星遥来得如此之快,就有些……” 说及此处时,他看了一眼盛长宁,好奇地问道:“我听闻云星遥是剑尊前辈你的弟弟?” 盛长宁神色自若地应声说:“我喊他云叔,谢谢。” 祁燃闻言,大笑出声,显然是想到什么极为有趣之事,笑了许久也未曾停歇下来。 时至星宿阁外所笼罩的屏障结界传来剧烈震颤,并伴随有一声剑鸣铮响后,祁燃道:“这次不用剑尊前辈说,我也知道来人是谁了。” 剑宗宗主,颜随风。 以及道宫的人。 既然中州两大巨头皆已汇聚北州,余下三州的大乘修士也将很快赶到此处。 “那就是计划的最后一环了。” 祁燃缓步而行,走到星宿主殿的祭台前,先是把昏死过去的姜逸尘给扒拉来,手指触碰过祭台上的神秘纹路。 “当年,我成为星辰大长老之后,我与我师兄都可进入此地。我和他平分因果,就连待在这主殿中的时间,亦是要平分。他用六个时辰,我用六个时辰。” “在我用祭台的六个时辰里,数百年间,我在祭台周遭埋下重重禁制,若是启用,便是足以毁掉整个星宿阁的灵威。” 祁燃微弯着凤眸,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,出声道:“不过,既然剑尊前辈来了,那我自然是不能这样做的,不能够牵连无辜之人。” “启用这重重禁忌,就得看剑尊前辈您了。” 祁燃说及此,让来位置,眸光瞥见躺在地上昏死的姜逸尘,好心地问道:“剑尊前辈,这小姜……你还要吗?” “留着。” 盛长宁说罢,伸手轻覆于祭台表面,很快感知到祁燃设置于祭台深处的重重禁忌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