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女。 薛进先看到了他,拿手指戳了戳楚熹的肩膀,楚熹偏过头,由怒转喜,快步上前道:“听文竹说先生前些日子不大舒服,一直卧床静养,现下可好了?” “好多了,不巧,没能喝到你们的喜酒。” “不妨事不妨事,只要先生能无病无灾比什么都强。” 薛进原本还想着奉承奉承祝宜年,缓和一下关系,往后再找机会招揽祝宜年,可听楚熹一通甜言蜜语,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。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,论拍马屁的功夫,他远远不及楚熹。 思及此处,薛进站到楚熹身旁,笑着对祝宜年道:“原来先生抱恙在身,才总不露面,是我小人之心了,还当先生不屑与我为伍。” 薛进这两句话说得足够漂亮,足够给祝宜年体面,楚熹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。 狗东西,原来能吐出象牙啊,也是,他要真一张嘴就是带刺的玫瑰,廖三等人不会对他那般忠心耿耿。 “怎会,你我之间的恩怨,只因立场不同,无关个人。” “薛进仰慕先生学识已久,心中不少困惑想向先生讨教,今日不如抛开立场,把酒言欢可好?” 他若询问祝宜年如今的立场,祝宜年必不会留情面,然而他只道是今日抛开立场,祝宜年再无话可说,随二人去前厅赴宴。 薛进和祝宜年走在前面,楚熹稍落后一步跟在旁边,暗暗打量着那有些陌生的薛进。 老爹总说薛进狗脾气。 他口中的狗并非是怀里抱着的,看家护院的,又或像仇阳那般老实听话的,安阳府养着不少细犬,细犬天性温顺,擅长捕猎,但要它们足够凶狠,能除去让百姓忧心忡忡的猛兽,就须得养出几分野劲,几分血性。 这种狗是永远不会在主人跟前摇尾乞怜的,饿到前胸贴后背了,喂它一口肉吃,它照样不正眼瞧人,不说别的,楚熹院里那只大黑,隔三差五就要惹出点事,一定要狠狠踹它几脚它才会消停。 薛进便是这样的狗脾气,甭管在安阳当统领,还是在沂都当跟班,他都做不来低声下气那一套。 楚熹本以为他生性如此,可这会看他和祝宜年的言谈,真是将圆滑世故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,不刻意,不巴结,很游刃有余,若是有那不知内情的,一准把他视作官场上厮混多年的老油条。 楚熹哪里还不明白,薛进是憋着劲同她抢祝宜年呢。 抢吧,随便抢,但凡祝宜年能给薛进出谋划策对付朝廷,她倒立吃面条! 老爹和老大老二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,人一到齐,奉上酒菜,这践行宴便算是顺利开张了。 说实在话,这一堆人坐在一块,根本没啥能聊的。 聊朝廷?祝宜年听了,不痛快。 聊局势?薛进坐在这,不客观。 聊天下苍生?安阳城这块避世宝地都惨的连盒正经茶叶也买不到了,何况战乱四起的别处,总不好把生灵涂炭横尸遍野挂在嘴边,不吉利。 就只能聊聊家里事。 老爹笑着问薛进:“听三儿说,亲家要来安阳啦?” “嗯,兴许下月到。” “好!太好了!”老爹诚心诚意的高兴:“早该让亲家来!恁大婚她都不在,实为一桩憾事,这么的,回头我便命人把别院布置布置,好叫亲家在安阳住的舒服,贤婿只管放心去亳州。” 薛进在桌子底下捏了一把楚熹的手:“多谢岳父。” 楚熹觉得自己现在特像淘宝客服必备的解压玩具,薛进只要对老爹感到不满了,就得捏她一把,然后再云淡风轻的笑着应承。 楚熹尽数忍耐,预备等散席后和薛进算总账。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