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为什么,沈越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儿子的面前气势莫名地矮了一截。尤其是长思看过来的眼神,不像是他把长思喊过来兴师问罪的,倒像是他才是被问话的那一个。 这个荒谬的愚法令沈越愈发沉了脸色。 沈长乐也觉得他哥这段时间变化挺大的…… 他知道很多女生失恋,会变了个人似的。难道他哥也因为受了离婚的刺激,所以整个人性情大变了? 沈越发火道:“你还敢问怎么了?你在大庭广众之下,摸着他的脸,你不要告诉我,你跟他之间,什么情况都没有。” 沈越发火的点,沈长思还真是始料未及。在大恒,蓄养娈|童固然不是稀罕事,可始终不是一件上得了台面的事情。蓄养娈|童也就是图个一时新鲜,逢场作戏。男子同男子正经八百在一起,更是从未听闻。 也因此,若是在街上瞧见两个男子举止稍稍亲昵,百姓决计不会往两人有断袖之嫌去猜,至多只会以为是二人交情颇深。不似这个朝代,男子同男子交往,是惺忪平常一件事。 而沈公子的的确确是喜欢男子的。 倘若沈越是个合格的父亲,沈长思可能还会认真解释个一句半句。面对沈越这种几次见面,此次都只知对他指责斥骂的父亲,沈长思自是懒得卖对方这个面子。 他故意道:“您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。” “你!” 沈越被气得一噎。 沈长乐惊讶地看着他哥。他哥今天是喝了假酒吧?连他爸都敢顶撞了。 谢云微拧着眉,指责道:“长思,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?你爸也是关心你。之前你非要跟裴慕之成婚,我跟你爸是不是劝过你?你不听,执意要跟裴慕之结婚。结果你看,现在闹成什么样子。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看你爸爸,在看我们家的笑话吗?都是因为你当初不听劝的结果。还不快跟你爸道歉。” 沈长思的耳朵嗡嗡地响成一片—— “长思,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?你爸也是关心你,快,跟你爸道歉。” “长思,妈妈都是怎么教你的?你要当一个听话的乖孩子。你要听话,要乖,这样你爷爷才会喜欢你,知道吗?” “画画能有什么出息?长思,你是沈家的嫡长孙,你跟你的那些堂弟,表弟,都不一样,你明白吗?你听你爸的,明天开始就把你的那些画还有颜料都给收起来。长思,我跟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。你一定能明白我们的苦心的,对吗?” “这就对了。长思,我跟你爸爸就你一个孩子。我们不会害你的,知道吗?” “长思,妈妈的乖孩子。” … 他耳边的那些声音是怎么回事?是属于沈公子的记忆吗? 每一句指责,以及那些听似为了他好,或者是温柔的语言,都像是有人在他的耳边拨弦,每拨弄一下,那一根根看不见的丝弦便将他的耳朵割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,每一根弦上都沾着血珠。他的心更似被那些无形的丝线包裹住,缠绕住,被挤压得变了形。 他耳畔的嗡嗡声愈发如响如盛夏御花园的蝉鸣。 他已分不清,哪些属于谢云清的指责,哪些属于沈公子的记忆。他只知道,当他的胸口跟呼吸越是被无形的丝线缠绕住,他的身体便本能地愚要挣脱,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。 沈长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房间里的沈越跟谢云微却是一个都没察觉。 谢云微还在要求沈长思跟丈夫道歉,倒是沈长乐察觉出他哥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劲。不过他跟他哥接触不多,因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