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。” 穆氏打断她,四下看了看,拉着钟蓉坐下,语重心长同她说道:“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,但今时不同往日,如今是她们得了权,自然张狂一二,这时候你莫要冲上去了,她要狂你就让她狂,她还能张狂到几时的?总有嫁出去的时候,你这时候安安分分的,母亲先给你挑一户门当户对的才是正经事,她往后还能高过你去?你听话,老太太如今对宫中那位可是百般重视,连带着她的庶妹都看重,你跟她闹起来,就算到老太太面前也是你吃亏的。” 几多珠花就能打发了的,穆氏自是不心疼。想那钟萃在府上都叫她压得不敢放肆,哪里还对付不了这等心高气傲的庶女。 钟蓉在府上闹过好几次,回回吃亏的都是自己,老太太不像从前那般对她百般维护,还劝她这个当嫡姐的要大度,钟蓉在老太太这里讨不到好,便想到了一惯疼她的江陵侯钟正江。 钟正江往日对看重嫡长女钟晴,最宠爱的便是三姑娘钟蓉,钟蓉还当会跟以往一样,江陵侯会为她出头,却不料如今连侯爷也不偏袒她了。 钟蓉在老太太和江陵侯这里都碰了壁,侯府最大的两位都不站她这边,穆氏这个当母亲的更不能跟老太太和侯爷作对,钟蓉吃了几回亏,也知道府上的情形跟以前不同了,以前她是嫡女,在府上随意张扬,压着一干庶女,如今情形颠倒,整个江陵侯府都要依靠着一个庶女来出头,她这个嫡女也就算不得什么了。 道理钟蓉都懂,但她在侯府要风要雨多年,如今却要不断给曾经看不上的庶女让步,心里早就憋了一股火了。要是当初进宫的是她,如今怀上皇长子的自然也是她,哪里还会叫这些庶女爬上来的一天。 “母亲,宫中那庶女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,你看她现在那张狂的,别说你,连祖母都不肯见,定是还在介意从前的事,她哪里还会提携咱们侯府的,要我说,母亲还不如让云坤多努力进学,以后入朝当上大官,咱们何须靠一个庶女的!” 堂堂侯府的前程挂在一个庶女身上,钟蓉一个嫡女的婚事还要依仗宫中的庶女,钟蓉拉不下来这个脸面,府上的前程本就该是男子在奔波,钟蓉也一直坚信,只有嫡子钟云坤才是她的依仗。 穆氏脸色一变:“住口!”她脸色严厉起来:“谁教的你这般不知轻重!你弟弟才读了几年的书,当大官哪里是这般容易的,你外祖熬了多少年,你父亲又熬了多少年,如今还不过是一个五品官,上回出京办差,险些出了事,如今还没个正经事的,哪有你说得这般容易的。” 人人都想入朝当官,当大官,但说当大官便能当得上么?她父亲在朝中多年,如今也还是侍郎,上边还有尚书压着的,想往上,得凭陛下来定断。 官场艰难,也正因如此,才有这么多世家把嫡女往宫中送,凭着外戚身份自然步步高升,比在官场上单打独斗来得强,这样轻松的事谁不想的? 钟云坤是穆氏膝下唯一的嫡子,穆氏自是为他百般周旋的,穆氏厉声过后,见钟蓉吓得一愣,忙又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,语气柔和下来:“你也莫怪母亲说话重,你性子直爽,在母亲面前说这些倒无妨,只你弟弟才不过考上秀才,离入朝为官还早着呢,你说这话与把他架上有何区别,若是让人听到,未免笑话你弟弟心气高傲,不愿与他结交了的,母亲也是为了你好。” 钟蓉下意识点点头,乖巧的动了动嘴:“知、知道了。” 穆氏满脸慈爱:“母亲就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。” 送走了钟蓉,穆氏再三检查过冠服,确定没有差池才放心。到入宫那日,百官命妇们的马车轿子纷纷往宫中行驶。行至宫门,百官和命妇分属两道,由着宫人引进宫中。 高太后早便发下懿旨,此次后宫中位份及贵人的后妃都可面见亲眷,按宫中的规矩,能得见亲眷的只有嫔位之上的宫妃,这回得了太后娘娘恩典,宫中娘娘们都高高兴兴的,早早便洒扫宫门候着了。 命妇们入永寿宫同高太后磕头,要先在偏殿候着,等着宫人来宣,先磕头的自是宗室亲眷们,公主及王妃、有品阶的侧妃,等他们行完礼,这才轮到下边的一品夫人、二品夫人们。连陛下母族高家都在偏殿里候着,以她们为首的命妇们自也恭恭敬敬的端坐着。 偏殿里,宫人们麻利的上了香茶,静静的侯在殿中,偶尔低声浅言交谈两句。穆氏依着老太太,位置倒是靠前,穆氏正与身侧的夫人说了两句,转头见高家的大夫人朝她看了两眼,忙含笑看过去,矜持的朝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