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轮报价很快出来,胡家一两八,陆衣一两六,云记一两二。 杨掌柜气得差点吐血,“大人,容我说句大厚道的话,我胡家这次运气好,提前囤了点棉,但是价格也是偏高的,一两二根本是亏血本的,我怀疑他们做假,明面上是好货,背地里却以次充好。云记用木棉重量轻,我无话可说,但陆记肯定做假,指不定用的是黑心棉,我要求验他们的衣服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陆记李掌柜也不是吃素的,“别仗着你胡家是地头蛇,空口白牙污蔑人,无非是想打击我们外商。今天我要是没来报价,你还想卖四两银一件,连国难财都敢发,你就不怕昧良心吗?” 两个有头有脸的掌柜,情急之下竟然像泼妇骂街般,你一言我一语斗起来。 “当衙门是菜市场吗?”徐县令各打五十大板,“再吵,两家都取消资格。” 杨掌柜却还不服,提出自家成衣可以当场拆验。 在外面看热闹的苏禾眉头微蹙,胡家这是玩哪一出? 杨掌柜态度激动,拿起剪刀“唰唰”下去,夹层的棉花全露了出来,“大家来看看,胡家用的可是上等棉花,不像有些人投机取巧。” 陆浅之在商场得意以久,想胡家酒楼都被舒意楼追着打,难不成还怕了他家成衣铺不成? 胡家先声夺人,陆记要是不验的话,反倒显得心里有鬼,他直接拍案而起,“验!” 激动之下,他把遮脸的象牙扇移开。 哇哦,苏禾实在没眼看。一张脸被马蜂盯过似的,肿成馒头,乌黑紫青,说话还漏风。 他的容颜,成功惊悚到在场的所有人。 见众人的眼神不对,陆浅之才后知后觉,赶紧用扇子挡住。 还是徐县令端得稳,既然陆记没意见,少数服从多数,连云记的也一并验货。 当剪刀剪开布料,刘大人的神情凝住了,陆记用的棉衣泛黄,夹带着不少黑点杂质,这分明是劣质黑心棉。 “这不可能。”李掌柜吃惊,激动道:“我用的是上等棉,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 杨掌柜趁火打劫,落井下石,“怪不得这么便宜,被我蒙中了吧?” “还请大人明察。”李掌柜也是见过世面的,当即跪下诚恳道:“我陆记向来凭良心做生意,绝不可能以次充好,再说这批可是军衣,我难道不怕掉脑袋吗?退一万步讲,今天可是竞标,我连货单都没拿到,就在样衣里做手脚,这不是自撅坟墓么?这肯定有人栽赃陷害,为的就是不想我拿到标单,请大人还我公道。” 徐县令反问道:“你说别人诬陷你,可有证据?”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样衣是他亲眼盯着缝制的,做好后锁在柜子里,钥匙只有他跟老爷有,别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。 杨掌柜在旁边适时煽风点火,连好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,也跟着附合起来。 苏禾冷眼观旁,李掌柜说的没错,陆记根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