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迷期间,温瑾溯感觉浑身发热,脑子昏沉沉的,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。再醒来,他回到了满是脏污的小房间。 没过多久,第二次实验就开始了,这次,温瑾溯带着伤,却没给丧尸伤害他的机会。 丧尸源源不断的进入斗兽场,像是杀不尽的蝗虫,温瑾溯杀红了眼。 温瑾溯机械的重复着爆头的动作,身体和大脑逐渐麻痹。 实验进行到最后,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丧尸,只能靠在墙壁上,支撑住酸软的身体,警惕着会不会再有丧尸进来。 温瑾溯还记得当时的场面,原本因为太久没有梳理,而乱蓬蓬的头发,被鲜血濡湿,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身上,病号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,指间的液体在缓缓滴落。 满地的残肢内脏,脚下是粘哒哒的血液逐渐凝固,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血红的,铁锈味儿充斥在鼻腔内。 可能是场面太过血腥,战争过后,居然没有人敢将温瑾溯从斗兽场中带出,而是任凭他在筋疲力尽后昏倒在里面,再次醒来后,温瑾溯自己爬了出去。 在那之后,温瑾溯做起了噩梦,这是在他习惯杀丧尸后,久违的噩梦。 梦中他站在丧尸群中,丧尸们剖开他的肚子,卸掉他的四肢,将他分食殆尽,连骨头渣也不剩下。 而教授们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一切,偶尔会交谈几句,下次的实验内容,或是这次的针剂效果。 看到人群时,曾被温瑾溯深埋的记忆被唤醒,人群仿佛化为了狰狞的丧尸向他扑来,温瑾溯下意识的选择反击。 当看到台上的戎鄂殷处于下风,要受到伤害时,温瑾溯体内的暴虐因子瞬间爆发。 戎鄂殷咬着后槽牙,脸侧的肌肉紧绷着,沉默的看着终端上的字。 除了这个实验,还有别的吗? 温瑾溯对将这些事说出来,似乎没有太大的感觉,表情十分平静,只有偶尔微蹙的眉头和闪烁的眼神,表现出心底的排斥的恐惧。 但他的表现越平静,戎鄂殷的心揪的越厉害,只能说温瑾溯习惯了这种生活,习惯到忘记去反抗。 温瑾溯的笔顿在原处,似乎是在回忆,又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辞。 温瑾溯被绑架时年纪太小,儿时在帝国的生活记忆早已模糊不清,反而留下的都是在实验室的可怖回忆。 在相对清晰的记忆中,起初温瑾溯在实验室时,身边有位年轻的女性,那位女性,曾在实验室陪伴了温瑾溯一段时间。 但对方似乎用温瑾溯和实验室做了交易,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,女性毫不犹豫的离开了,独留下温瑾溯一人。 在那之后,温瑾溯被关在了间,墙壁和地板都贴满泡沫的房间。房间除去四面无死角的摄像头外,空无一物。 房间内,只有一个没存在多久,拳头大的换气窗。 一扇半米高上着锁的小门,小门连着盥洗室,不定时开启。另一扇三米高的大铁门,时常会打开,放进丧尸。 打扫的人只会将丧尸的残肢带走,从不理会房间中的血迹和其他,次数多了,原本洁净的房间也充满了血腥和腐臭味,甚至还会长出蛆虫。 送饭的人像是没有时间观念,想起来了才会送一趟,食物多半是馊的残渣,或是过期食品,温瑾溯就好像是个垃圾桶。 洗漱、吃饭、上厕所这些事,都只有锁被打开时才能做。 送饭的人经常忘记给温瑾溯送水,所以,每次在被允许进入盥洗室时,温瑾溯常常趴在水龙头上,把自己管个水饱。再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打湿,至少可以靠上面的水分多撑几天。 需要外出进行试验时,墙壁上会射出麻醉针,在温瑾溯昏迷后,再带他到其他地方进行实验。实验结束后,温瑾溯大概率会失去意识,再被送回房间。 实验内容五花八门,教授们会为温瑾溯准备不同的环境,极热极寒的温度,放入丧尸,看温瑾溯极限状态下能不能持续战斗。 教授们还会给他注射各类病毒,研究温瑾溯的抗药性,用温瑾溯来测试新武器的攻击性,切除温瑾溯的部分组织或器官,尝试移植给其他实验体。 【剩下的我想不起来了。】头顶的猫耳时不时抖动着,温瑾溯撑着下巴,小脸严肃的努力回忆,这些对他来说称得上是噩梦的记忆。 温瑾溯永远都忘不了,刚被关进去的那段时间。饥饿和疼痛无一不折磨着他,每天被丧尸咬的浑身是伤。 他没日没夜的的锤门、哭嚎,请求外面的人放他出去,祈祷家人来救他,可血肉模糊的双手嘶哑的喉咙,不会换来救赎,只能让下一波进来的丧尸更加兴奋。 时间长了,温瑾溯逐渐摸索到生存之道,战斗,只有战斗才能不被伤害。 温瑾溯告诉自己他不会饿、不会疼、也不害怕,把一切都忘了,不再充满幻想。 温瑾溯不再哭泣,不再试图反抗,日子好像变得没有那么难熬了。 十六年来,m.dd-NENG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