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是。秦棠溪言辞冰冷,余光依旧缓缓地落在秦见晗的身上,你从何处来的? 秦见晗被她的疾言厉色吓得面色发白,安太妃皱了眉眼,问话就问话,你那么凶做甚? 秦棠溪黛眉冷硬,丝毫未将安太妃的话放在心里,懒散地将身子靠在坐榻上,似想起什么事情般徐徐开口:你早已及笄,按理该会胡家。你的叔父祖母犹在,成亲出嫁该从胡家走。 一番话无疑是想将秦见晗踢出公主府。 安太妃也是精明之人,听出话音不对,果断地不会插话。秦见晗脸色白得若秋晨寒霜,忙从座位上起身朝着长公主叩首:姨母,我在公主府长大,与胡家的人关系并不密切,倘若我直接回去,他们、他们对我会抵触。 抵触什么,你是陛下封的郡主,身份尊贵,怕了这些人不成?秦见晗,我欠你母亲的,这些年也慢慢偿还,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不为。秦棠溪缓缓地将白瓷茶盏放下,眼中映着外间的春日碧空,慢慢地凝结一抹美好的光色。 秦见晗心中作呕,对赵澜更是憎恨厌恶到了极致,强迫逼自己掉了两滴眼泪水,哭道:姨母可还是因为赵澜的事情怨怪于我,她自己想走,我没有办法阻拦。人心都是一样的,她心存愧疚,不愿留在京城是她的想法。您若真心关心她 闭嘴。 秦棠溪拍案而起,怒斥着眼前的少女,眸光灼灼,她是死是生,孤比你清楚。你若还有三分良心,你便说出葬身之地。 长公主的威仪让人不敢仰视,就连见惯她伏低做小的母亲安太妃也略微惊愕,但她识趣地没有说话。秦见晗口中的赵澜显然是平儿口中提及长公主喜爱之人。 难不成真的不在了? 听了一番对话后,她才起身说和:棠溪,人是你养大的,亦是你亲手教出来的,善与恶由你自己评判,但有一点。自己爱护的人自己都护不住,先问己再问人。但同样有一点,长公主府不留大恶之人。 四两拨千斤的话让暖阁内的气氛骤降,秦见晗不明白太妃的话,只当为自己说情,忙附和说道:姨母,赵澜的错是她自己造的,信国公府的案子是铁板钉钉,难以更改。 安太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,又看向秦棠溪,扶额不再说话。 果然,够蠢的。 秦棠溪冷冷地望了一眼,抬脚便走,余光都不愿看向地上的人。 安太妃手中的茶凉了,唤来婢女去换新的,淡淡地看向秦见晗:听闻你与侍中府上定亲了,不愿意嫁过去。你若好好听话,我倒是可以给你改了亲事,想嫁谁都可以。 秦见晗浑身一震,不确信地看向安太妃:太妃,您的意思是? 赵澜怎么死的,我不管,只需告诉我葬身之地,其他的随你心愿。 您、您秦见晗欲言又止,手心掐出深深的印记来。安太妃的话,姨母是肯定会听的,但是,安太妃骗她又该怎么办。 少女犹豫不定,眸色闪烁,想答应又怕会被骗。简而言之,想吃热豆腐,又怕豆腐烫嘴。 安太妃笑了,随口点拨道:你家姨母心系赵澜,你大可捏着这个把柄,但是也只有这么一个把柄。用完以后就会与长公主府断了关系,孰轻孰重,你自己掂量。 简单几句话将秦见晗的心戳的清清楚楚,秦见晗也顿时安静下来。 婢女在这个时候换了新茶过来,安太妃端起来吹了吹,道:要想解除婚约嫁给自己想嫁的人还是继续留在公主府被你姨母厌弃,随你自己。不过机会只有这么一次,下次我就不会操心了。 太妃,我答应您。秦见晗动心了。 安太妃很满意地笑了笑,道:听闻你与陛下关系很好,想成为宫妃?或者你姨母出把力,后位也是可以。但太后与荣昌侯未必会答应,宫妃倒是可以。 简单几句话将面前的情势都分析得很清楚,不是我不帮你成为皇后,而是困难太多。 秦见晗眉眼松动,心口更是激动不已,将事情快速想了一遍后就回答:见晗不敢奢望后位。 安太妃垂眸,好,明日我进宫一趟问问太后的意思。 秦见晗喜不自禁,对着安太妃就叩首感谢:谢太妃。 安太妃将茶盏放下,谢我?到时别哭就成。 **** 夕阳缓缓落下后,光色就变得暗淡,廊下灯火也被点燃了。 婢女将熬好的药送进卧房,明姝睡得昏昏沉沉,余毒未清,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,脸色在灯火的映射下依旧惨白无神。 长公主坐在窗下,起身走近后令婢女将药放在几上,自己俯身拍了拍明姝:明姝、明姝。m.Dd-NeNg.cOm